此,不论肚子饿与不饿、吃不吃得惯这寡淡的米粉汤,许多百姓纷纷以能吃上一碗为幸事。
白鑫瞧了会,劝道:“这看上去不像是散福,反而像是在施舍穷苦民众,有那过年都吃不饱的人来到这里,能吃上热乎乎的米粉汤,对于他们来讲,可不就是有福么?咱们家并不缺衣少食,假若跟着这些人一样,就好似在抢他人的生存口粮,倒是罪过了。”
闻言,秦氏当真被唬住了,立马放下吃一碗的念头。她只是想求福报,可不愿招惹恩怨。
居郎君后怕地拍拍胸口,“还是你们读书人明白事理!”
“呵呵,”白鑫没说什么,护着家里人原路返回。至于他怎么不提醒别人?他如何知晓别人不需要这一碗吃食呢,更何况,他人又不是自己家人,多半不会相信他所说,何必费口舌招人厌。
庙前还有不少算命先生,今日他们的生意十分火暴,周遭挤满排队等候算命的民众。秦氏瞄了一眼直接失了兴趣。于是他们可以回家了,按原路下山,看着后来者哼哧哼哧累得够呛,不失为一种乐趣。
突然起雾了。白鑫深感奇怪,他刚刚是在干嘛?这是在哪?
前方隐约有什么声音,渐渐朝他靠近。
白鑫立即警戒起来,四周的雾气仿佛被抹布拭去,视野所见一点一点显露出来——原来是在街上。白鑫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专注着附近的动静。但见街上的百姓纷纷朝着一个方向前行,脸上带着或厌恶或害怕或狂喜等等诸多表情,不一而足。
白鑫身随心动,赶紧跟了上去。
这些人一直走到集市外围的场地上。此处场地范围还算宽广,足足挤了数百人。然而这都不重要,白鑫的注意力完全被包围圈内的一个嘶喊摄住心魂:“我不是妖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你们这些白痴!快放开我!放开!!”
那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差不多刚及笄的年纪吧,只是她嘴里怪叫着令人听不太懂的话语。
“她在讲甚么?”“谁知道呢,你可要小心,她会妖术!肯定是在迷惑咱们!”“嚇!真的会妖术啊?!那还等什么?赶紧烧了她啊!”“放心吧,马上就点火了!”
围观者中倒是很有些人知道内情。白鑫耳力好,全数听见了,他倒吸一口冷气。
圈子里面一人尖叫出声骂道:“你这妖女为什么要俯身在我女儿身上?!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呜呜……”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女儿早就死了!她的身体能给我用,那是她的福气!不然这身体早就烂掉了!你们不仅不感谢我,竟然说我是妖女!该死的蠢货!这个世界可是为了我才存在的!你们敢烧我就和我一起死吧!哈哈哈!”
“什么?!”“妖女!你要做什么?凭什么我们要给你陪葬!”“就是!你才应该去死!”人群激荡,纷纷用言语攻击她,甚至从旁边摸出各种东西砸了过去。
白鑫麻木地看着,听着,心里不知在想甚。
不多时便有位长者领人带着火把过来,长者高举火把振臂高呼:“今有妖邪,祸害百姓。此刻替天行道,除妖降魔,解救百姓于危难。”
“烧了她!”人群中响应长者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火光照耀着姑娘年轻惶恐的面庞,她再次在行刑台上剧烈争扎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做!快放了我!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我要是死了你们也会死!”
然而没人听她的,长者径直将火把丢了过去,陆续又有几只火把落在她身边的干柴上,火焰噌噌冒出来,火舌迅速舔舐她的身体。熊熊红光中,姑娘的愈来愈惨烈的叫声骇人听闻,直至微弱下来。
白鑫心中猛然一颤,此女被烧死了。
一抹惨白的虚影从火堆里飘出来,极速扑向白鑫。白鑫连忙闪开,虚影再次扑来。却被陡然出现的一只手给抓住!
虚影不甘愿地冲白鑫怒吼:“既然是老乡,你为何不救我!你这个恶魔!竟然看着我被烧死!”
手的主人淡然一叹,平和的声音传来:“你白白占了他人的身体,却不顾他人的因果肆意妄为,你还是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虚影猛然扭曲一下,不待它出声,手的主人又道:“医院没得到死者的同意,就取出他的器官进行移植是非法的,不是吗?而死者的家属有权处理死者的遗体,不是吗?死者以及死者家属不愿意把遗体给你用,难道不可以?所以说,不论你是自愿还是非自愿用了他人的遗体,这里面的因果可得了解一番。”
虚影被反驳得哑口无言,虚张声势地叫:“我是主角!”
“呵呵,只要是人,都会死。”
手的主人轻松把虚影给送走了。
白鑫心思一动,便要发问,然而远处有人在唤他。他这一走神,面前什么都没有,化为一片黑暗,而声音越来越清楚——
“阿鑫?该起了。阿鑫?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白鑫霍然睁开眼睛,恰见阿水正惊讶地看着他。扭头一撇,窗外天色大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