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之情溢于言表,偷偷背过身去抹掉眼泪,不好叫孩子们瞧见。
“你们一路当心些,遇事不要强出头能避则避,”秦氏尊尊嘱咐道:“阿鑫,尤其是你!千万别仗着一身腿脚功夫厉害,就不知天高地厚!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可记住了?!”
白鑫连忙乖巧答应,就差指天发誓好让秦氏放心。两人少不得好生安慰她一番,又有林大从旁搭腔保证,秦氏多少好受些。
稍微耽搁了会,三人忙赶在老佟回来前出发。
那厢,老佟例行查账。只这一查,发现有大纰漏,立即唤来管事们相询:“如何账目与库存货品数量差如此之多,嗯?”手下这些人可说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竟然出了这等差池,实在可气!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把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的一人推出来。那人回头瞪了没有同事爱的家伙们,这才慢吞吞回话:“近日缺失的货物是老爷提走的,单独登记在别处。”
老佟很是惊讶,他可不知还有此事。“阿鑫提到要那些货去做什么吗?”
那人抬头小心瞄了一眼,方说道:“并未有,且老爷命我们保密。”
‘咦,这就奇怪了。货品为数还不少,这会又不年不节的,’老佟喃喃自语没个头绪。“等等——你是说,连我也要保密?!阿鑫不叫我知晓?!”
那人缩了缩脑袋脖子,瓮声瓮气道:“应该是吧。”
老佟心思百转千回,扔下一干人等,打马回家。此时天色已晚,从白水庄赶回城,差点进不去。幸而,今日的守城官是居家的居丰茂。塞了一荷包散银请官兵们喝酒,居丰茂顺利说服其他同事放老佟入城。
秦氏没料到他今日就回来了,见他一来直奔主题:“阿鑫人呢?”便将白鑫留给他的信取出。
信上就一句话:“佟叔,我们出去溜达溜达瞧瞧风土人情。”
老佟翻来覆去没在看到信上有其他内容,遂问秦氏:“阿鑫可有说去哪?”
秦氏迟疑着:“他说你能猜到。”
老佟:“……”
小混蛋,佟叔又不是你肚子里头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闹哪出……哎?该不会是——?!
老佟呼吸急促起来,当时手忙脚乱,赶紧提笔修书一封。
这一日,北边的冷风南下,吹得京都寒风肆意,走带了春天的温暖,白天抱着汤婆子取暖、夜里睡觉还需盖两床被子。
即便是赶上这么冷的天气,林寻也得丑时起床,或乘车或驾马赶在卯时(5点)之前到达宫门排好队,等待入朝。
所以说古代公务员不好做呀!——得知林寻的日常行程,白鑫如此感叹。
今日起得有些迟了,林寻只能骑马赶朝会。临上马前,他忽有所感,回头望向背后,扫视一番,锁定一处角落盯了一会。
“老爷?”大管事林木警觉地上前。
林寻摇摇头,“无事。”靠近林木时,却压低声线叮嘱道:“提高警戒,加强巡逻。”
林木一下子明白过来,目送林寻离开后,转头就叫人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除了之前林寻盯着的那一处地上发现一些新鲜的烤饼碎屑之外,并无异常。林木并不因此放松警惕,依旧令府兵们轮班巡视。
待林寻下朝归来,得到林木的检查结果,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想多了。总不会有哪家探子一边盯梢一边吃早点的吧?这也太不专业了。
被评价为十分不专业的新晋“探子”白鑫,早上一时兴起,跑去林府外头盯人,也是不容易。回来倒头睡了个回笼觉,日晒三竿方起。京都的日出时间可比西江城晚许久,可想而知,白鑫一觉睡到中午。
没错,白鑫瞒着老佟,竟是带着长流水和林大进京了。
之前长流水有问过此事,白鑫当时没回答,却一直惦记着,所以有了这么一出。
到了京都,他们住进了林大家中。是的,林大在京都留有房产——二进小院一座。他久没回来居住,房子一直由一位独眼老汉帮忙照看。林大给的银钱多,老汉很是尽心,洒扫养护一直没断。因而,换上新的床单被套就可以直接入住。
白鑫睡醒后,吃过午饭,带着两人出去逛街。
京都能有两个西江城那么大,街道星罗密布,人云如chao水,稍微不留神就要撞到别人身上。白鑫紧紧护着长流水。林大还能记得不少好去处,在前头领路。
一路逛到白鹤楼,三人进去歇脚。一楼坐满人;二楼单单座位都要额外收费,却也满座了。剩下三楼,仅为官宦世家提供,上面的风景乃是京都一绝。
店伙计笼着手对于满座的情况表示歉意。白鑫瞅了瞅二楼,见有一桌只坐了一人:那人正以手撑脸、望着窗外,桌上仅仅摆了一盏茶水;于是走过去,十分恳切地拱手商量道:“这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与我们三人拼个桌?”
此人被打扰了兴致,有些不爽,斜睨了过来:“一边去!别扫了爷的兴!”
说话甚是嚣张跋扈,白鑫听了不由得眉头收敛。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