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早出发。
林寻一时要拦住白鑫,一时要参加朝会。两相冲突,思前想后片刻,当即做下决定,命林木替他去向左丞相告假,自己去找白鑫。
不料,白鑫让长流水先走,同林寻辞别后,马上追过去。林寻在府内没找到他们,哀叹着老老实实上朝去。
左丞相:??不是刚请了假?
离开林府后,白鑫感觉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了。长流水第一时间看出来:“不是应该不舍难过么,怎么却一副挺开心的样子?”
“了了一桩心愿,可不就应该高兴嘛。”白鑫掀开车帘,强行挤进老佟和林大之间,“两位叔叔还肯跟我回西江城啊,真是大恩不言谢!”
老佟臭着脸:“既然知道感谢,就识相点赶紧散开!打扰夫夫亲近,你是屁股痒欠打还是怎地?!”
“佟叔您老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啦?”
“更年期是什么鬼?”
“人会变傻还健忘,严重了会出现尿床等不雅现象。”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西江城,白鑫安安心心陪着长流水打理产业,偶尔复习复习功课。闲来练练功夫,学习兵法;或者领着黄仲瑛和公良子轩上年山“溜达”。
每每溜达到深山断崖处,白鑫站在这头望向那头,总有种强烈的紧迫感,在催促着他到对面的樊山禁地去。当他真的要有所行动,这种感觉又会消失。渐渐地,白鑫不怎么再上年山,阿金也出现得少了。但是白鑫知道,有事找它,它还是会现身的。
到了年底,白宝夕定亲,白其顺和江氏为她相看了一户家境殷实的地主家长子。白鑫亲见过,感觉人还可以,有聪明劲儿。与亲家定好来年成亲的日子,江氏又接见了几位媒人。宝钱年纪比宝夕小两岁,江氏就不甚着急,先挑挑看。
翻过一年,白鑫名下又多了一处田庄,百亩良田。
入了军营的白宝书终于得了探亲假,赶在宝夕出嫁前回到白水庄一家团聚。憨厚寡言如白其顺,也禁不住激动地落了泪。长高不少的宝书,伸出肌rou明显的手掌,为老父亲抹去泪水。
听白宝书说,他这次是因为在剿匪行动中,机智地察觉匪徒所设陷阱,帮助队伍顺利取胜,所以得到嘉奖。
虽然他三言两语说得简单,白鑫也能得知其中艰辛。见阿父阿姆和两位兄姊都不在,掀开肚皮上的衣服,指着细小的一条划痕告诉白鑫:“这是和强人搏斗的时候,我力气小、没扛住,刀锋直接下来——幸好有兄长你送我的护身藤挡着!衣服都烂了,这里只有这么点小划伤,不仔细看都不知道。”
说着宝书略显惭愧,“当初阿兄叫我时刻带着护身藤,其实我没怎么当回事。临出兵前,还犹豫要不要带上。现在想来真是愧对阿兄的帮助。”
白鑫安慰地使劲揉乱他的丸子头,“以后要记着保护好自己!——你受伤的事,应该被其他人知道了吧,那藤条呢?”
“潘将军过问,我就告诉他是你送我的,然后他没说什么,正式收我作他的亲兵。其他人也都不再盯着我。”
“看来改日还得好好谢谢潘将军呐。”
白宝夕出门,白鑫帮着送嫁。宝书心里舍不得,到底年岁小经事少,没忍住一路上在掉眼泪。旁人都道姐弟情深,确实如此。
听闻江氏幼子得潘将军看中,这回还立了功,来参加婚礼的其中一位黄姓小吏主君,回家后便找媒人上门求娶白宝钱。之前也有媒人为他介绍宝钱,当时他不甚满意,总觉得宝钱家境差了一点。如今不一样了,万一后面宝书升官了,无形中抬高宝钱的身份,两家或许就门不当户不对,可不就得抓紧下手吗。
后院谈婚论嫁,前面紧着空闲时间,白鑫教授白宝书几招防身保命法。白宝书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只觉得白鑫的功夫比军营里的人都厉害。
转眼,八月初八,黄仲瑛迎娶公良子芳。两人不论才情还是相貌,皆十分登对。公良府出了三十二台嫁妆,沿途吹锣打鼓送入黄府。白鑫作为黄仲瑛的小伙伴之一,见此等热闹场景,心生艳羡,极为惋惜当年他和阿水的婚礼没有这么热闹。
中元节过后,镇远侯府大管事林木长子-林欢喜突然到来。他来的冲匆忙,白鑫不禁往不好的方向猜想。
谁知,林欢喜给他们的是天大的惊喜而非惊吓:中元节当日,恰逢太后小生辰,今上命当晚在宫内设宴,群臣纷纷献礼庆贺。林寻将白鑫带过去的极品正红菇和竹荪献给了太后,太后喜爱美食,自是高兴。又得知白鑫是林寻二子,甘愿在乡下老实当个地主种种地什么的,赞他忠厚,另有赏赐。赏的便是一块今上亲笔题写的匾额,上书“白水贡庄”,今后可为宫里提供正红菇和竹荪——当然不是免费无偿供应,宫中采办处自会支付相应的银两。
白鑫激动地狠狠抱住长流水,在秦氏的瞪视下赶紧放开。又听得林欢喜说,一应赏赐都在来的路上,林寻吩咐他提前过了通个气,准备准备迎接天使,以免触犯了天家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