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
他许久没遇到过这么漂亮生趣的人了。
噼里啪啦——
叶染捏起金疮药瓶看了看,倒拿瓶身,里面的白色粉状药物全都被他撒在了地上。
她拿起地上的盆子,出去讨了盆新水来,打湿白布。
想到他若是伤势不重,歇息一阵便能离开。
叶染抚摸着上等绸缎制成的墨衣,面容露出欣喜之色,像是从未见过这么好的衣裳一般。
叶染欣赏着她的举动,喜欢的不得了。
服用完药后的嗓音不再沙哑,清清泠泠,干净脆浪,问:“姑娘如此照顾的我,日后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他就这样惨巴巴的看着她。
属不知自己已经被占了便宜的少女,还保持着善意淡淡一笑,扶起他的胳膊往酒楼走去。
叶染轻咳一声,眼角余光狡黠。
默了许久,安垚缓缓睁开眼。
从未见过男子躯体的安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她本能的捂住眼睛,摸索着把门关上。
桌面上的水盆,白布,以及药膏全都被掀翻在地。
突然反应过来,她把自己也关在了里面。
兢兢战战的擦拭他身上的血迹。
金疮药已撒,安垚捡起掉在地上的消肿药膏,白嫩的指尖沾染上些许,涂在手心软化了开,然后摸了一点在指尖上,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涂去。
叶染的眉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神情低落了下来,将手中的墨衣放于桌上,道:“我是个流浪儿,无父无母,若非你相救,恐怕早死在他人手中了。”
他将上衣全都解开,松松垮垮垂落在腰间,然后一脚踢翻桌子,坐在椅子上,无措又无辜。
安垚连自己的身子都未曾细细瞧过,更别说男子的。
少年垂着头,像是在犹豫,可是嘴角却以肉眼不可见的程度微微上扬。
于是,安垚让小二将熬好的药送去客房,自个离开酒楼,去给少年买了一件墨色衣袍。
而后逃之夭夭。
听到动静,安垚推开门,瞳孔一缩,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安垚眼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让他先坐下,免得牵动了内伤。
清理好伤口,待他重新穿好衣服,安垚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只不过他身上所穿的黑衣已烂的不成样子,总不能让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离去。
顾及到他伤在皮肉,需要将外衣脱去才能用药物,她离开客房,体贴的给他关上门,在外面等候。
过了许久心中的那股羞耻劲儿才慢慢消失。
安垚找来小二让其帮忙熬药,
闻言,安垚对他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终于……弄完了。
客房内充斥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似有若无,徘徊在他鼻间。
回来时,叶染正坐在软塌之上阖目调息,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她怀中的衣袍上。
摸了摸自己烫烫的脸:「我去找小二收拾一下这里,看看你的药熬的如何了。」
不知在床榻之上,她会不会羞到无地自容呢。
安垚的脸颊又红又烫,迟疑许久,慢慢挪动步子。
回到厢房,
少女胆怯羞涩的样子看得他身心愉快。
“我……只觉得胸口时而闷疼,抬不起身来。”
这点点皮外伤于叶染而言,远不及她触碰到他时泛起的痒意。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牢牢盯着她的神情,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窘迫。
她拧开金疮药瓶盖,放到叶染面前,让他自己去上药。
衣衫之上,少年精瘦的身材一览无余,肩宽腰窄,腹肌的每一块都清晰可见,敞露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渗着血水,结实的肌肉线条优美,人鱼线若隐若现。
来到他面前摇了摇头:「不麻烦,我救了你,定不会丢下你,你且随我回去用药,若伤势无碍,你再离开,我也便放心了。」
安垚忖量了一会。
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一道红肿发紫且正在流血的鞭伤,刺目骇人,怪不得没办法给自己上药。
怕他疼,她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你的伤势如何?体内可有痛处?若伤的不重,我将盘缠分你一些,你去讨个活儿干,好在这里生活下去。」
安垚羞的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安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比划道:「不必,你若已无大碍,趁天色亮着,早些离去与家人相聚,日后记得保护好自己。”
到是挺会替人着想。
叶染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心情异常地好。
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坐在那儿等待她的发落。
见到他,安垚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她上前把衣袍递到他手中。
“伤口太疼了,我没法子上药,不小心打翻了桌子,姑娘你可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