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爱恨好复杂。
那时候他只记得爸爸很安静，不说话。
屋子里。
久违的。
永远无法生育，不能拥有自己的小孩。
长袖长裤下，是无数的鞭伤和针孔痕迹。
那天之后，严阿姨回来了。
秦尧表面悲伤，实际上掐着他袖子的双手松开了，医生眼观鼻鼻观心。
或许是因为，确实oga几乎除了嫁给一个好丈夫外没有其他出路，而一个劣质oga，除了beta，是不会有alpha要的吧？
和严阿姨说的他生出来时的模样简直……
白灼并没有感到多难过，他反而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大夫人发现了。
但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看了看那群人身上漂亮、新的像是梦里面他的爸爸才给他穿上的轻盈衣服，白灼向后退了又退。
再封建的富贵人家此刻也该明白，他们如果不响应新的势力，那么他们以后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没人会问白灼愿不愿意，他的意见不重要。
严阿姨说，他穿着的，是他刚嫁入白家时的红衣裳。
无人好奇他来做什么，谁都快忘记二夫人和他的四少爷了。
恰好看见白灼要上富商家的车，当着所有人的面。
那时的他还不懂云泥之别这个词。
对着对方说：“我今天就是在街上找个oga也不会再喜欢你这个beta了。”
alpha也没有来。
白灼其实只是生出来时像个劣质品，但是林清风和白玉江最好的基因都被他继承了。
所以在新历一年前，十九岁的白灼，被家中当做示好的筹码嫁给现在的丈夫，军部中将alpha江运。
从那天开始，大夫人就停止了对他的暗地迫害。
除了是个劣质oga以外，行为举止完全符合当时社会对oga的期待。
他看着被人群拥趸的小婴儿，皮肤白得发光，像是他只吃过一次的白水鸡蛋。
四岁的oga还是太小。
当街掳走了他。
他被带去给无子的大夫人抚养。
他本来该在十七岁，被油头大耳的富商娶走做小的，毕竟他的容貌也不算突出，清秀的脸蛋上只有圆溜溜的杏眼算是唯一让人会格外注意的优点了。
他们的小屋没有其他仆从。
江运那时候和他的白月光水珏闹别扭。
似是溺亡。
然后，白灼没有名分地在江运身边待了一年，他和水珏之间也越闹越大。
每个人都在庆祝新生alpha婴儿的到来。
短暂说了几句话后，严阿姨被人叫走。
于是四岁的白灼，从那一天，开始过上了比从前还要不如的生活。
白灼成为了秦尧想要白灼成为的菟丝花。
大大的黑眼睛里的亮光，比他看见破掉的墙角上的萤火虫发出的光还要亮。
楚楚柔弱可欺，懦弱内向。
富商能给已经破落的白家很多钱。
那天之后，四岁的白灼听见，热闹的庆贺从漂亮的大屋子里面传来。
新历即将到来，帝国各个地方的起义军都快打到首都来了。
懦弱的性子从此刻开始扎在白灼的骨子里面。
最后他的爸爸被发现是因为味道太臭太大，仆人捏着鼻子进来，才看见大爷的二夫人死了快十几天了，一起的人看着腐烂的皮肉和白花花的蛆虫差点晕死过去。
但也只是符合当时社会的期待。
他听见医生说完后，指甲将手心抠出血来，如果不是三夫人那个贱人给他下药，他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alpha也不会忘记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伴侣。
他们常常会在江府吵闹，那天是他们做完之后，白灼给他们送洗澡的热水。
“水珏！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江运气得头都
十二岁，白灼被检测出来是个劣质oga。
脖子上留着长发，藏着被秦尧一刀弄成永远无法发育的残废腺体。
大夫人是个劣质oga，生不出小孩。
oga小孩即使穿着破旧洗得发黄的衣裳去了那里，也没有被罚。
他如果长大了会是个优质oga。
于是，他和一具可怕的上吊尸体生活快三天。
表面上大夫人秦尧对他很好，教他一切oga该做的事情，实际上的每一天，他都在被虐待。
水珏浑身都是红痕，似乎刚刚又大吵了一架，指着那时其实和江运什么都没有的白灼说：“那你就和他结婚好了啊！”
也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只是听说小桥捞起了一具beta女尸。
那时候，四岁的白灼不懂什么是死亡。
一年四季，白灼从没有穿过短袖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