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边发现什么了吗?”“那倒没有。但皇后那边对这个孩子存疑,我们还是得小心着些。”皇后一日不消除怀疑,他们这心就得提着,曾泽安希望早日落胎,这样大家都安稳。可太子那股子躁郁劲上来,大有破釜沉舟的意思。他得劝慰着。柳烟钰最近贪睡,不知不觉又睡到日上三竿。外头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是个好天气。她正琢磨着干什么好,寝殿里却来了位不速之客。玉姑姑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太子妃,皇后娘娘有请!”皇后突然传召,柳烟钰摸不清所为何事,简单收拾下便和凝儿往皇后宫里赶。凝儿胆小,挨到她耳边悄声问:“用不用差人去知会下太子?”万一遭皇后刁难,起码有个指望。柳烟钰态度沉稳,“不用。”她道,“皇后传召,兴许是有其他事。”为难她,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一国之母,不至于无事生非。可惜,事与原违。走进富丽堂皇的皇后寝宫,柳烟钰目不斜视,紧随玉姑姑身后,待看到头戴凤冠身着锦袍的皇后娘娘时,她从从容容跪下,大大方方地行礼:“烟钰见过皇后娘娘。”皇后表情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皇后不语,柳烟钰不急,老老实实跪着。停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施施然道:“起来吧。”柳烟钰恭恭敬敬立到一旁。“这冬天马上要来了,”皇后把人召来却不说何事,转而跟玉姑姑聊起了家常,“本宫这脸上的肌肤怕是要受罪了。”玉姑姑道:“娘娘皮肤娇嫩,不喜这寒冷的气温,冬日少出去便罢。到时候屋内暖炉一直燃着,晨起时有专门的温水,定能帮娘娘解了这烦忧。”“本宫昨夜做了一梦,说是此症有法子可解,只是稍稍麻烦些。”玉姑姑:“能解娘娘烦忧,麻烦些又何妨。娘娘讲出方法,老奴这就差人去做。”两人一对一答。柳烟钰只管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站好。皇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容易也容易。”她瞟了柳烟钰一眼,“得是本宫的女儿,顶上三公斤水,在日头底下诚心跪着。”玉姑姑同样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柳烟钰,道:“这事儿做起来倒没有难处,可这人哪里去找?“皇后只有一子,上哪儿去找个女儿?皇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就是啊,看来本宫这罪啊,还是得受!”玉姑姑突然“哎哟”一声。“娘娘是没有女儿,可太子妃是您的儿媳妇,不就是女儿么?”闷头站着的柳烟钰,眼睛跳了跳。这没什么征兆地就关联到自己身上了?是不是有些离谱?脸上皮肤不好抓紧治,找个人在外头跪跪就管用了?简直天方夜谭。皇后:“——还是算了吧。”玉姑姑来了Jing神头,她直接走到柳烟钰旁边,“太子妃,到了您向皇后表示孝心的时候了。”皇后表现出一副仁厚的样子,立即喝斥:“玉姑姑,休得无礼。太子妃有孕,怎么可能为了本宫,顶着水盆在日头底下跪着?就是太子妃同意,本宫也绝不答应。”柳烟钰:“……”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这怎么就?玉姑姑:“皇后心疼太子妃,可老奴心疼皇后。皮肤不适时,您痒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为了不让皇上忧心,您从不在皇上面前提起,就只管自己受着。”她望向柳烟钰:“太子妃,您就帮帮忙吧。您肚子里的胎儿不是满了三个月?过了三个月,这孩子便算是稳了。您就当是为小皇孙积攒福气,拿出点儿孝心吧。”
她也不管柳烟钰倒底是个什么态度,只管吩咐了宫女去端来了一盆水放置到院子当中。“太子妃,这边请。”半胁迫的方式把人给请到了院子当中。午时时分,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尽管是暮秋季节,可一个孕妇顶着一大盆水跪在正午的日头底下?肯定消受不住啊。可皇后主动传召,又天马行空地编出个梦来,和玉姑姑一唱一和,摆明了要为难她。柳烟钰张了张嘴,想想多说无益,还不如痛快去跪。这还作作样子编个病造个梦,就是什么理由都不说,直接命令柳烟钰去跪着,她还能不跪?她闭上嘴巴,乖乖跟着玉姑姑来到院子中央。双膝跪地。玉姑姑帮忙把水放置到了她的头顶。等她顶稳了,才缓缓松了手。柳烟钰神色平静,挺直腰杆跪好,“玉姑姑,要跪多久?”有皇后娘娘撑腰,玉姑姑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面对柳烟钰的问题,她鼻孔朝天,态度轻谩:“起码要一个时辰,烦请太子妃潜心为皇后祈祷,心诚则灵。”玉姑姑安顿好,冲旁边宫女挥了挥手,一行人便散了。凝儿蹲到柳烟钰旁边,焦急万分,“小姐的身体哪扛得住跪?奴婢去找太子吧?”这浩瀚深宫里,她们认识的能帮上忙的,唯有太子。柳烟钰勉力一笑:“跪跪也好,保不齐比吃药要舒服些。”凝儿一怔。柳烟钰冲她挤挤眼睛。这是打算遭了罪后落胎?凝儿于心不忍,“可这罪?”柳烟钰开起了玩笑:“你家主子就是能吃苦的命。”要保持水盆平稳,头和身子就得维持僵直的姿态,不能动。跪了一小会儿,柳烟钰有些吃不消,额头慢慢渗出汗珠。不是热的,而是累的。玉姑姑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信息有误,她明明是两个多月的身子,玉姑姑却说成三个月。她心里琢磨,自己在仙草山锻炼出来的身子,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经折腾。如同那山间的小草,看着不起眼,但经历风雪的能力却非同一般。换作一般体弱的女子,跪上一个时辰肯定就小产了。她这身板?估计够呛。她集中Jing神,闭眼思索。皇后此举,目的是什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