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中,外面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夫妻俩听到动静匆忙而起,忙问:“谁家走水了?”这时谢姝也被吵醒,只听到多乐说:“二姑娘,是苏……家走水了!”很快,更多的消息传来。苏家这次走水发生的突然,苏夫人和苏婵娟还有苏大官被人救出来,但苏老爷因为睡前喝醉的缘故,被烧死在大火之中。苏夫人哭天抢地,苏婵娟和苏大官姐弟俩都吓傻了。街坊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苏家着的人,又是谁把苏家母子三人救出来的。天亮时,熙和郡主来了,也不知道她和苏夫人说了什么,接着派人去报官,说苏家这次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谢家和苏家有过矛盾,所以这样的热闹谢家人没有去凑。近巳时时,巷子里呼啦啦来了一群官差,直奔谢家而来。不多时,谢家就被官差围住。他们声称有人报官,指认苏家这次大火就是谢家人放的,然后便要将谢家所有人带走。叶氏大惊,“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们根本就没有做那样的事。”“谢夫人,不管有没有做,你们都要随我们走一趟。”言之下意,他们一定要带走所有人。也不怪他们强硬,毕竟给苏家人撑腰的可是熙和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宁愿得罪谢家人,也不敢得罪一位郡主。何况他们话也说得有余地,只说随他们走一趟,并没有一上来就强行把人带走。这时谢家门外已围了不少人,人群之外有人想往里面冲,正是陈颂。只是他还未挤过来,便被薛氏死命拉住。“颂儿,你不能去。”“娘,谢家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他们一定是被冤枉的。如今谢伯父不在家中,他们家连个男子都没有人,我去和那些官差说清楚。”“颂儿,他们真是冤枉的,官府自会查明,又何需你出面。你好不容易中了举,还是头名解元,多少双眼睛看着,万一惹上什么事,你的前程怎么办?”“娘,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你答应过我,你说等我乡试过后就会去谢家提亲……”“颂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事。你有没有想过,那苏家背后靠的可是长公主府,权贵二字压死人,你说谢家是冤枉的,你说了不算啊。娘说过,你和娇娇无缘,她那样的长相,先是被白家人给盯上,现在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陈颂目露痛苦之色,神情中尽是挣扎。薛氏见状,忙朝身边的婆子使眼色,二人齐心协力将他拉走。他们还未走远,只听到人群一阵sao动,然后有人喊,“清风院来人了,……么又是那位世子爷!”陈颂回头望去,看到一身官服的萧翎下了轿子,所到之处人人避让。那样的矜贵从容,那样的气度不凡,让他望而自卑。先前那些官差是京兆府的人,为首之人一见萧翎,当下弯着腰笑脸相迎。“萧大人,您怎么来了?”萧翎道:“既是命案,我们清风院岂能不管?”“正是,正是。”那人附和着,转念想起之前的一些传言,后背出了一身的汗。早就听说镇南王府处处给谢家撑腰,看来所言不假。“小的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有人来报了官,少不得要跑一趟。”“是这个理。”萧翎话风一转,“这案子我们清风院接了,诸位请回吧。”那人岂有不依之理,正好将这个烫手的事甩出去,当下恭恭敬敬,直说“辛苦萧大人了,那我们先行回去复命了。”他一个挥手,随行的官差齐齐退下。萧翎走到叶氏等人面前,道:“既然出了命案,又有人指证,你们少不得还是要委屈一下。”叶氏甫一见他,不知为何心就踏实了。“世子爷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做。”萧翎点头,看向谢姝。二人有些日子没见,谢姝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再见。他的目光幽深隐晦,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叶氏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走到一边,好让他们说话。谢姝:“……”【萧翎,火不是我们放的,是苏家人诬告的。】萧翎的手动了一下。“方才我看到了你那位门当户对的陈大哥,他在外围看了一会热闹,然后被他母亲带走。若是他不顾一切冲过来,替你争辩几句,我反倒会高看他一眼。但他实在不成器,如此英雄救美的好机会都能退缩,可见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谢姝有些懵。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居然还在意这些事!【我说世子爷,您说这些不相干的事做什么?他如何做,与我有什么干系?再说了,从他自身的利益来说,他也没做错。我刚才在和您说案子呢,您作甚扯这些有的没的?】萧翎声音极低,仅有她一人能听见。“我只是告诉你,他配不上你。再是门当户对,也不值得你托付。”“我知道了。”谢姝回答着,声音有些闷。她低着头,眼眸微垂,那长睫似翘起的羽扇,一下下轻颤之时又似振翅的蝶翼在若有似无地轻刷着别人的心。
【早在他母亲给白家当说客时,我和他就没可能了。】“那就好。”围观的人很多,还在议论纷纷,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嘈杂声中,还有不少人的心声,有说谢姝容貌过人的,有猜测萧翎是不是看中了她的,还有人在感慨他们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的。萧翎的嘴角扬起,满眼都是谢姝的样子。谢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好似自己像一只弱小无依的小白兔,正慌不择路地向一头饿极了的狼求助。【你能不能别再这么看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吗?你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人在怀疑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