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头发的那两个人?”孟玉脱口问道。“对。”谢遇知边说边抬手解衬衣的扣子,随手在脖子和胸前掐了两把,被掐的地方立刻红了起来,收拾完自己不忘嘱咐孟玉,“你也搞一下,别让他们起疑。”孟玉随手抓抓头发,食指抿抿口红,又从包里拿出个绿色药片吞下去,没一会儿脸就红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谢遇知皱眉看着她:“你吃了什么?”“氧氟沙星片。”孟玉笑了笑,“我对氧氟沙星有点小过敏,吃了之后脸会发红发烫,眼睛充血眼皮会有一点肿,放心,不影响正常活动。”谢遇知这才放心。之前金三角卧底的时候,孟玉为了帮他查线索被迫吸过毒,回国后为了戒毒还在深夏禁毒所待了半年,这女人为了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他对孟玉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但再让她为自己犯险他也不愿意。“不要再碰那些东西,否则,我会立刻让人把你绑回去。”是提醒,也是命令。“服从命令。”孟玉双指点点眉梢,“走吧。”“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红毛刚从卫生间回来,见黄毛仍旧倚在墙角盯着包间门,疾走两步上前,压低声音问道。黄毛直了直身子,“还没有。”红毛舔舔嘴唇,给自己点了根烟,“我看就是个来消遣的富二代,你说,老板是不是有点谨慎过头了啊?”“管那么多呢?盯人还有钱拿总比去搬货强吧?”黄毛嘿嘿一笑,“再说,那么多女人,一会儿咱们也去乐呵乐呵。”“你满脑子就想着女人。”红毛吐了口烟圈,“先给老板回个话吧。”说着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打了过去。“继续盯着。”周宴琛挂了电话,龚彪立刻开口:“老板,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方尖去见艾本尼,就算方尖厉害,对上艾本尼那种雇佣兵头头也凶多吉少,您是打算借艾本尼的手,除掉方尖吗?”“除掉?”周宴琛缓缓摇了摇头:“我说过,方尖救过我的命,只要他愿意到我身边来,我可以成为他的靠山,只要他想,我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可是……”“阿彪,以后不要在背后议论方尖的事情。”周宴琛语气渐冷。行吧。龚彪觉得有些无语,他们老板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自从方尖来了以后,好像就忘记了自己是个毒贩,忘记了他们手里还有生意。滕纾德手里那批货现在下落不明,老板一点都不着急,再这么下去,暗网的生意迟早得玩儿完。“那滕叔那边……”“找人和常勇碰个头,让他想办法把货偷到手。”龚彪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他们老板还没忘了滕纾德手里那批飘沙。“我这就去。”
龚彪离开后,周宴琛捏着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重新打开通讯录,目光落在方尖两个字上面。红毛这边刚挂断电话,包间门就被拉开了。谢遇知搂着孟玉的细腰,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红毛给黄毛递了个眼色,黄毛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双手揣兜跟了上去。谢遇知微微低头,凑在孟玉耳边低声道:“他们跟过来了。”孟玉眼角余光在跟过来的黄毛身上瞥了瞥, 抬手招呼不远处的服务生:“阿亮。”阿亮穿着白衬衫,外套黑色马甲工作服,听到孟玉喊他, 拽拽领口蝴蝶结,端着酒杯托盘走了过来。“孟姐,来杯威士忌?”孟玉冲他使个眼色:“这位先生的衣服被我弄脏了,你给他找一件你的衣服先换上吧。”阿亮目光落在谢遇知笔挺的西装外套下摆,的确如孟玉所说,那里被泼了一大块酒渍。“先生,你跟我来吧。”阿亮把托盘交给孟玉, 便带着谢遇知往员工通道那边走去。黄毛疾走两步就要跟上。孟玉挑挑眉梢,在黄毛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猛然转身。哗啦一声,托盘上的红酒直直泼在黄毛脸上。叽哩哐啷————托盘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黄毛突然被泼了满脸酒水, 站在原地懵了片刻, 等他反应过来去看谢遇知, 人早就和那个服务生不见了踪影, 他抹了把脸恼羞成怒, 抬手冲孟玉扇过去:“臭|婊|子你他妈找死!”孟玉眼疾手快地躲到一边, 黄毛扑了个空,结结实实摔进前面的沙发里。动静闹得有点大,周围很多人都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与此同时, 酒吧服务生也带着保镖走了进来,他指着黄毛,对保镖道:“就是个人在闹事, 你们把他请出去。”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把栽进沙发里的黄毛架起来, 拎小鸡仔似的往外走。“等等。”孟玉把两人喊住,“还有那边那个红头发的,也是和他一起的。”两名彪形大汉回头,看向墙角正要走进员工通道的红毛。红毛警觉地一驻足,撒丫子就跑。“别跑!”服务生嗖地追了上去,边追边喊:“抓住他!快抓住那个红头发的!”后面四五个人追着红毛不放,红毛慌不择路,只能顺着长廊拼命往前跑,已经完全顾不上谢遇知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