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宴聆青去看主角受,想看看他现在什么表情,是讨厌主角攻还是已经改观了?然而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男人俊美含笑的侧脸。笑是笑着的,但又感觉不是很高兴。宴聆青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这么判断,反正他就是这么觉得的。江酌洲穿着件质地极佳的黑色衬衣,每处衣角都被Jing心熨帖过,他浅笑站立在一旁,端的是极富礼仪的世家公子姿态。在宴聆青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他看了下腕上手表,开口道:“何先生,我们预约的用餐时间快到了,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有什么事不如以后有空再谈?”他停顿片刻,又继续笑着说:“据说何先生家里正是需要人手忙碌的时候,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节哀。”节哀,指的当然是何简奕突然死在Jing神病院的事,这件事闹得不比当初入狱时小,有人Yin谋论,有人怀疑是畏罪自杀,有人大骂死得好,还为国家省了一笔治疗Jing神病症的钱。不管舆论怎么闹,人死了就是死了。还死得极其潦草猝不及防。就像何简奕的人生,走失二十年突然被父母找回,突然从普通人过上顶级富少的生活,短短几年,这段人生又戛然而止。江酌洲的话没有说错,但又有哪个礼仪完好的世家公子是笑着对人说节哀的?不过这句话的对象是何虞,他不会觉得有任何冒犯。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何虞孤僻沉默,向来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因此他只是对江酌洲点点头,便对宴聆青道:“你说要我还回去,我做到了,还有什么要做你可以说。”何虞只想说这么一句话,他不觉得会耽误什么时间,“想好了告诉我,我会再去找你。”话说完,不等两人有反应,他已经抬步离开了。宴聆青没有懂为什么一定要他说,江酌洲却是懂了,何虞需要一个特定的人推着他走,就像患有抑郁症的人,他们是生病了,需要药物进行治疗,现在宴聆青对何虞而言就是那颗药。他收敛了笑容,揽着宴聆青上了电梯。预订的餐厅静雅温馨,装潢高档,宴聆青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这里不便宜。他拿过菜单,上面还是看不懂的字,不由指着后面好几个零的数字问江酌洲:“这个是价钱吗?”他已经在算刚赚到的钱够不够吃一顿了,他已经见过不少世面,知道很多东西都可以很贵,但这也太贵了。江酌洲为了更方便照顾宴聆青,和他坐的是一侧,他偏过头朝少年指着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款红酒,一杯五位数以上,他浅浅“嗯”了一声,说:“抱歉,我之前情绪不太好,加上有话想和你说,就选了这家比较安静的店,烧烤街我下次再带你去好吗?”“我有这家店的卡,不会花很多钱,”没等宴聆青回答,他已经接着说道,“是红酒,想要尝尝吗?”“没有关系,这里的东西看着很好吃,那还可以由我来付钱吗?这次应该是我请你吃饭。”灯光下少年侧头看过来,原本就比常人白的皮肤此刻泛着晶莹的通透感,唇红齿白,眼睛很黑很亮,是任何一人看到都会引起惊叹的好看。但他很会隐藏自己,很多人在感慨过后时常都会忘记这么一回事。江酌洲不属于那些人中的一个,他一直记得宴聆青什么样,从开始到现在,他越来越“活”,越来越像个真实又不真实的人类。“不可以了吗?”少年见他没有答,眨了眨眼又问了一次,表情看上去还有些失落和遗憾。江酌洲别过视线,回答道:“当然可以,到时候用我的卡,你来结账,嗯,这样算你请我的了,过来点菜,我教你。”江酌洲给他翻译了每道菜的名字,宴聆青学得认真,每点完一道菜还会问用卡打完折多少钱。江酌洲每次都会回答,十块,二十块,三十块,听得一旁的服务员满头问号,但看着那位俊美矜贵的先生如哄孩子一般的语气,扬着标准职业微笑的嘴角不由弧度更大。“酒,想尝尝?”少年又指向了最初那杯酒,酒ye装在玻璃杯中如红宝石一般,和那根点在上面的素白的手指相衬在一起,显得极为耀眼。听到问话,他依旧有些犹豫,而江酌洲已经对服务员道:“再加一杯丽伯特。”“好的,先生。”宴聆青却皱了下眉,“上次我在宴会上尝了一点酒,不好喝,但是它很漂亮。”“没关系,说不定它会合你的胃口。”等菜上来的期间,江酌洲又提起了何虞,“你有想要他做的事吗?”宴聆青当然有,他希望主角攻尽快追到主角受在一起,但这个他已经说过了,其他还要做什么,他想不出来。江酌洲却说:“他推倒了何家,你可以要他再把何家立起来,当然,立起来后的何家必须由他掌控。”何家倒了吗?其实还不一定,现在的何董事长不是个无能之辈,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从情感上而言,江酌洲不希望何虞再接触宴聆青,但他没有阻止还推了一把。因为何虞起来,对宴聆青有益。他会是除他以外,另一个可以照看宴聆青的人。而他江酌洲,克亲克友还克己,活不过二十五岁。批命可能是假的,但活不过二十五岁可能是真的,他有可能会死在幕后之人手上,也有可能死在宴聆青手下。如果非要选一样,他宁愿是后者。宴聆青听了江酌洲的话,也记下来了,但他还是有疑问,“我一定要叫他做事吗?”江酌洲:“这是对他好的事,你不用付他酬劳,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当然,如果你嫌麻烦、不喜欢,也可以不做。”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他。”宴聆青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