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没什么Jing神:“我听到你叫我,然后那个人就消失了,一睁眼就看到你。”祁不砚“嗯”了一声,又给贺岁安喝了两口水。药童抓好药了。大夫扬声唤他们出去。钟良本想替他们付药钱的,但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银钱。祁不砚去付,他也没带银钱,从发梢取下一只银饰,递给大夫。银饰也是银,大夫接过去,确认是真银,同意用此物来抵药钱,这个小小银饰值的钱比两包药要多得多,换了别人也会同意的。大夫把药给祁不砚。便是此时,医馆对面的长街变得喧闹起来,在医馆里等着看病的人都好奇地探头出去看。贺岁安从床上下来,走出屏风,望向医馆外面。她看到了谢温峤,也看到三善真人和玄妙观的其他道士,不少衙役跟在他们后面,不像是保护他们,更像是在押送他们这些人。三善真人的双袖空空,没了手,尽管被衙役押送着,他依然衣衫整洁,眉目清朗、有神,似下一瞬就能得道飞升的道长。谢温峤官袍在身,走在前面。青州百姓交头接耳。“听说三善真人杀了不少人,以前在夜晚上登云山的人都是他下令杀的,被人查出来了。”老妇人拎着菜篮子,对身边的人说。一名曾受过三善真人医治的年轻人摇头:“怎么可能。”他怀疑道:“三善真人可是大善人,是被人诬陷的,我瞧那个姓沈的官总是找三善真人和玄妙观的麻烦,不会是他诬陷的吧。”旁人附和:“有可能。”“我看像。”有亲人在官府当差的屠夫道:“证据确凿,少胡言乱语,才不是沈大人诬陷三善真人,呸,他可没资格担三善真人这个称号。”年轻人:“此话怎讲?”屠夫摸了一把胡茬子:“你们知道红叶村吧。”“谁不知道红叶村,那不是大名鼎鼎的丑村嘛,突然提它干什么,不嫌晦气?”年轻人并不觉得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屠夫一脸“这你就不知道了”的表情:“瞧你说的。”“他拿人家整条村子去试药,他们长成那样都是他的“功劳”,昨天晚上,有两名红叶村村民从山上逃了下来,去报官了。”年轻人一脸震惊。他有八成信了:“当真?”“当真。”屠夫啧啧几声,“他能这样对红叶村村民,代表他心狠手辣,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也拿我们这些青州百姓去试药?”老妇人拧着眉,后怕连连:“对啊,这人太恐怖了。”有人不由得为红叶村的遭遇感到唏嘘:“丑村,不,是红叶村村民也太惨了吧。”“亏我以前还那么敬重他。”年轻人愤愤道。卖冰糖葫芦的男人插话进去道:“其实我以前看他,就觉得他做事很虚伪,如今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他就是这样的人。”就在大街上走着的三善真人把他们的话全听了进去,他神情无异,余光无意掠过医馆门口,顿住,紧锁在一身银饰的少年身上。三善真人喊住谢温峤。“谢大人。”他希望谢温峤能让自己和祁不砚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两句话。谢温峤看了看不远处的祁不砚,略一沉yin,同意了,派几个人跟着三善真人到长街左侧的茶楼,又派一个人去请祁不砚过来。医馆前,贺岁安看着衙役朝这边走过来,他们说明了来意。祁不砚应好。然后,他让钟良驱牛车带抱着药的贺岁安到青州城门口等。贺岁安没过问。她跟着钟良走,做了那个梦,又被大夫扎针后,贺岁安现在好很多了,自己能慢慢走路。尽管钟良也很想知道三善真人出了什么事,但还是以生病了的贺岁安为先,他听祁不砚的话,把她带上牛车,朝城门口去。祁不砚则随衙役去茶楼。茶楼一共有五层,三善真人选了第五楼,少人安静。谢温峤和衙役就守在雅间门口前,杜绝三善真人有逃走的可能性,虽然他认为三善真人不会逃,但身为官,行事需谨慎些。他们说话并不大声,守在雅间门口的谢温峤无法听清他们说什么,他没打算偷听。过了一刻钟。雅间里传出脚步声。
门是没关的,谢温峤看进去,三善真人侧着头望窗外,祁不砚从雅间里出来,径直下楼。银饰声渐行渐远。少年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谢温峤看着楼梯转角,无端想起昨日收到的一张纸条,上面没有署名,只让他去收集三善真人给红叶村村民的药回来验。单凭从山上逃下来的两名红叶村村民的口供,无法证实三善真人对他们试药,但住在红叶村那一部分村民手中的药可以成为物证。证实他以人试药。因为只有玄妙观的三善真人会给红叶村村民药,还是经过Jing心提炼,用银子也买不到的药。整个青州,几乎无人不知。而那些药是什么成分,官府已经找人验出来了。谢温峤敛下思绪,带衙役进雅间,要把三善真人带回官府,到时候该审的审,该判罪的判罪,相信皇上见到证据也不会包庇的。三善真人站起身,微微一笑道:“谢大人。”还是慈眉善目的。“跟我们回官府……”谢温峤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道袍翻飞,三善真人笑意不减,毫不犹豫从窗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楼下发出一声巨响,还有青州百姓源源不断的尖叫声。谢温峤立刻趴到窗边往下看。三善真人的骨头似全碎了。掉下来的瞬间,周围的人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他的尸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在大街上,鲜血迅速蔓延开,染红青石板。刚走到茶楼下面的祁不砚面不改色地越过尸体。他去城门口找贺岁安。而城外的贺岁安见人都往城里涌去,说是发生了大事。祁不砚至今还没回来,她怀疑跟他有关,便想下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