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静了一瞬,传出少女惊喜的声音:“您回来了?”“广慧说你患了麦粒肿,难怪最近几天佯装闹脾气,不肯和我视讯。”纪荣问道:“眼睛敷药了吗,痛不痛?”“一点点痛,主要是…不好看呀。左眼完全肿了,像青蛙一样。”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响起,女孩子站定整理自己,和他聊天:“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嗯?早晨。下飞机先去马捷那儿喝了早茶,他给孩子新买了套房子,以后小孩上学方便很多。”“我以为您在公司,”有什么掉在地上,她俯身去捡,纪荣短暂看到一截细细的手腕,上面戴着他之前送的手链。“我这个年纪如果还要每天到公司工作,是不是有点儿太辛苦了?”纪荣笑着说,征求她的意见:“我在想是否我们也可以住得离a大近一些?这样我就有理由邀请你回家住,以及多陪陪长辈。”他说话的语言组织方式跟年轻时很不同,西化太严重,以前还听不大出来,现在记起旧事,那种差异感就变得无比明显。“纪荣,你什么时候出国定居的?现在说话跟以前好不一样。”陆恩慈随口问他,把头发抽出来,踮了踮脚,对着镜子调整胸贴。纪荣似乎在看什么,有点出神,说话慢了半拍。“大概…四十岁之后吧。二十年了,有变化很正常。你呢,更喜欢哪个阶段?”男人语气稀松平常,时间的尺度于他而言,和十几岁的女孩子差别太大,很容易令后者产生支配关系。这种东西完成度靠脸,陆恩慈听着很是心动,倏然拉开一隙门缝,仰起脸找他。他就在门外不远处,见孩子探头出来,弯了弯眼睛:“试好了?”陆恩慈眨了眨眼,实诚道:“不是,嘴馋了。”她悄声说:“更喜欢现在……叔叔,过来呀。”纪荣走到门边。顶灯,很多细节走近才看得清楚。比如小女孩红肿的眼睛,秀气的鼻尖,以及修身的小礼服显出的圆润胸型。那条细而深的沟壑像小孩子画出的倒“人”字大雁简笔画一样,柔和直白地入陷。“哎。”他扶起恩慈的下巴,眼里是促狭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家里小孩病得真严重。恩慈,做什么了,短短一个月,眼睛就肿成这样?”陆恩慈这才想起来自己眼睛的事,小声尖叫着从他手掌上逃开,砰地关上门,胀红了脸闷着头换裙子。门下,一只赤足慌乱地抬起来,翘着,很快放下来换另一只,铂金的细脚链幽幽地闪,淡紫色的堇青宝石衬得脚背上青色的静脉格外清晰。卖火柴的小女孩远远看到橱窗内圣诞树缀满的饰品,进门渴望最盛之时,大概也就是这一刻了。“听话,”纪荣听到自己低声哄她:“把门打开。”小女孩是不是都这样?觉得自己不漂亮的时候,会变得很难哄。“我不要给你看!”恩慈气急败坏:“我,我平时都戴墨镜,刚刚是忘了……你忘掉呀!”纪荣在门外,不说话。“怎么不说话?”她急急问:“我的眼睛…真的很难看么?”老登还是不说话。他今天很优雅,穿得也可好。骨相完美的脸,瘦削清晰的下颌线,淡青色的胡茬痕迹从鬓角下面延伸至下巴,刮得很干净,看着很色情。衬衫里的内搭没裹住喉结,那么明显的存在,露出来简直像是性暗示。这么漂亮的老男人,勉强可以有嫌弃她肿眼泡的资格。陆恩慈一只手覆住左眼,另一只手小心地拉开门。纪荣居然就站在门边,比刚才更近,身上是完整的西服衬衣西裤,没皮带,肌rou壮壮的,个子高高的。很好骑。也很好骑她。陆恩慈一颤,退了两步,感到很危险。衣帽间很大,可这个换衣服的小空间有点儿窄。一个人还好,两个人——还是纪荣这样的个头,进来肯定会挤的。肯定会挤的……“刚试的都喜欢吗?”他的手放在门框上沿,轻柔地阻止任何关上迭门的可能。女孩子怯怯地嗯了声,不确定地望着他:“您的意思是?”纪荣挠了挠她的下巴,松开手。“不着急,”他轻声道:“我先出去。”“……好呀…”
迭门被犹豫地关上了。纪荣让广慧把陆恩慈试过的衣服都订到,看堂厅里人都走掉,才折返回去,反锁上卧室和衣帽间的门。此时的陆恩慈已经把裙子脱掉一半,盯着自己ru贴挤出深沟的胸看了一会儿,想想刚才纪荣一眼都不往自己身材看的样子,瘪着嘴气鼓鼓地将裙子拉回去。她以后胸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再长十年…都不用十年,五六年就够…恩慈转过头,把头发从裙子里捞出来,俯身扶着墙穿高跟鞋,想一套搭好了给他看。薄薄的迭门突然被敲了两声。“可以进来吗?”男人在门外询问,声音温和有礼貌。陆恩慈在预备试鞋子,小心维持住平衡,回头拉开门。纪荣走进来,第一件事是低头,第二件事是捧住她的脸把她抱到身上。“好姑娘,我看看…”他轻柔握住陆恩慈试图挡住眼睛的手:“别躲,我看看。”眼皮肿起来,双眼皮的褶外扩,温柔乖巧的杏眼因为病理性的红肿,带着少见的妩媚。纪荣的目光一顿,瞳孔轻微地缩紧。半踩着的高跟鞋掉在地板上,纪荣做了第叁件事,抵着她深吻,手指插进女孩子后脑浓密的长发。叁十来天不见,确实该接吻。陆恩慈嗅着他身上冷淡稳重的香气,伸出舌头给男人玩,被吮得舌根隐隐发麻。纠缠得shishi的,好亲近的距离。空间小,所以很容易狗胆子变大,总是嗯嗯呜呜地附在他耳边叫,被纪荣扇了脸,就仰着头急促地喘气,一言不发地脉脉望着他。还没亲够,纪荣的吻已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