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後一次机会了。
这次要让一切都结束,也是时候该放他走了。
「我知道了,我们回家吧。」
他打开灯,室内是他早上整理过的样子,但是桌上还放着装着写完的信纸的盒子,他走过去,把那些收进ch0u屉里。
结果给蓝学温的那一份还是没有写完,真的烂透了,他在桌子前站了一会儿,最後把ch0u屉锁上,才到蓝学温旁边坐下来。
那人正在打量周遭的一切,「你的房间好乾净。」
「我平常就喜欢整理房间了。」
「可是b平常还要……」蓝学温没有把话说完,他回头看着林漉辰,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他的学长真的有些怪怪的,像是一直有话没能说出口一样。
可惜在他开口之前,林漉辰就说,「我先去洗澡。」然後像是逃避似的去衣柜找衣服了。
蓝学温没有阻止,或许他们都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厘清想说的话。他点点头,也站起来,走到林漉辰的书桌前坐下,看着他摆在桌上的那些书,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漉辰,我可以看你的参考书吗?」
衣柜後方传来毫不迟疑的回答,「可以。」
於是蓝学温就把那本初阶的义大利文学习书ch0u出来,同时林漉辰也踏进浴室,关上了门。
蓝学温其实是对第二外文没有兴趣的,只有之前高中的时候学过一点点法文,但是他想要了解林漉辰,想知道他平常都在做些什麽。
之前有听他说过,他觉得自己最上手的科目是西洋美术史,而不是油画,他觉得自己没有创造艺术的能力,充其量只是个画匠,所以他很想知道别人在创作的时候到底在想什麽,他一年级的西洋美术史课本几乎每一行都认真看过了,因为那是原文书,看完之後英文还大幅进步,而且也没有照惯例把那本书砖传给学弟妹。
就像拿别人的作品来填自己的空洞一样,他说。
蓝学温稍微翻过了那本做满笔记的参考书,好好的把它归回原位,又在旁边装满书的箱子里找到了西洋美术史,拿起来一翻之後发现真的如他所说,写了满满的注解,正本都是。
翻着翻着,有一张纸掉了出来,落在地上,蓝学温本来只打算捡起来就放回去,但是看到上面写的两个字,他只觉得心脏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读了起来,那是封信,虽然像是写到一半放弃了,自暴自弃的把整张信纸画的一塌糊涂,却不妨碍辨认上面的字迹。
他就这麽看完了,甚至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林漉辰洗完澡出来在後面看着,他都没有回头。
「你不该乱翻别人的东西的。」身後传来的话语读不出情绪。
直到看到这封信之前,他都觉得不该踰越这件事,看完之後他也这麽觉得,若是没有把那张纸捡起来的话,或许现在就不会有满腔的难受积在x口要爆炸了,也不会感到那麽的、那麽的……失落。
蓝学温觉得有什麽快要压抑不住,他还是尽量冷静的问,「漉辰,可以好好的跟我说,李慕是谁吗?」
「如果我说不呢?」
「那可以告诉我,为什麽要写遗书?」
他抓着那张信纸回过头,发现那个人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地上的某一处,还滴着水珠的头发盖住了表情。
「因为我想si了。」
「为什麽不告诉我?」
「告诉你的话,就没有勇气了。」
「所以就算有我在,你还是打算不说一声就离开吗?还是在找机会跟我说?」他的语气里有没办法轻易察觉的颤抖,「你有打算把任何事告诉我吗?」
那个时候蓝学温是希望他可以找个藉口的,甚至连可能的藉口都想好了,那样或许就不会得到太残忍的答案,但是那个人却笑了一声,诚实的说:
「没有,我什麽都不打算告诉你,也不想跟你谈。」
蓝学温睁大眼睛。
「……所以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外人?」他还在在期待,期待得到一个温柔的答覆,那样或许自己也才知道该怎麽温柔对待。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就总是在这个时候那麽倔强,那麽的残忍,对他,同时也对自己。
「可能吧,太多东西无可奉告。」
「为什麽?」
「有些问题,我也不明白,没办法告诉你。」
「连李慕是谁都不行吗?」
他看到眼前的人笑的凄惨。
「他是我想永远放在心里珍藏,最不想让你知道的一件事。」
相ai的两个人应该要没有秘密吗?不是,蓝学温认为某种程度上,一定都有不会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
但是唯独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希望能亲口听他说,所以他一直在等,也快到了极限。
蓝学温握紧手,瞬间手上的信纸皱成一团,「你喜欢他吗?」
「你都看完了,何必问我?」
我真的好喜欢你,都要不像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