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欢回复向南:当然不介意。向南带上蒋远乔,这样一来正合了安亦欢的心意。简单的梳妆,再装上几张成啸的名片,安亦欢就匆匆出了门。晚饭定在八芳园中一间隐于闹市的酒店。工作日的傍晚,园林里一片幽静。穿过低矮古旧的小门,走在石板路上,目力所及是修剪整齐的绿植、Jing致的古松盆景和江户时代的茅草凉亭和石灯塔。石子小径人迹罕至,两旁的参天古树下,泉水滴答流淌都听得一清二楚。进入餐厅后,穿着传统和服的店员引路,踏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将安亦欢带到了日式包厢。包厢门拉开,一个男人正盘坐在桌前,侧目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冠。男人闻声回头,看到安亦欢后粲然一笑:“安小姐,过来坐。”房间内光线微黄幽暗,安亦欢定睛才看清那男人的脸,她朝着他走过去,含笑应声:“你好!蒋先生。”落座后,服务员为两人添了茶后便退了出去。一时间,只剩两人面对面坐着,彼此注望几秒都不约而同的移开了目光。安亦欢轻声问道:“向南什么来呀?”蒋远乔回答:“他回酒店放东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安亦欢点头,然后脱掉外套迭好。她顿时感觉凉风瑟瑟,她搓了搓手掌后双手握着茶杯取暖。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汤里倒映的树影,她正犹豫要说点什么才不那么尴尬,不经意就瞥见蒋远乔搭在桌边的手,冷白的手腕上带着一块皮质腕表,表盘的的方钻闪着璀璨的光。春寒料峭,蒋远乔穿着单薄的衬衫,他慢条斯理的从西裤口袋摸出一盒烟,说:“失陪一下。”言毕,蒋远乔就起身,拉开门走出了包厢。待门合上,安亦欢才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等了半晌,门外忽而传来一阵说笑喧嚷,伴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包厢门再次被打开,混厚的声音才响起:“亦欢姐。”向南与蒋远乔一同走进来,两人落座对面后,安亦欢才笑问:“怎么航班突然取消了?”向南摇头,皱眉无奈道:“前面航班延误了,不想在机场等了,就改到明天了。”说着,向南挑眉看了眼安亦欢身侧,问:“姐夫不是也一起吗?”“呃”安亦欢顿了顿,解释:“他倒是想一起来的!但挺不巧,他今天去大阪出差了。”向南点头:“噢!工作要紧!”他喝了口热茶,转念又对蒋远乔说:“对了,远乔哥,亦欢姐的先生也是做海运的,还请你多关照呀!”蒋远乔勾起嘴角笑了笑,但没说话。见状,安亦欢马上从包里翻出成啸的名片,双手递到蒋远乔面前,说:“蒋先生,这是我先生的名片。能否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向南挑了挑眉,不禁笑起来:“亦欢姐,你有备而来啊,是诚心拜我们这位大神!”“向南说笑了。”蒋远乔瞧了桌上的名片一眼,带着三分审视,笑意微凉说道:“名片,我还真没带在身上。不过安小姐,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安亦欢犹豫了几秒才拿出手机,打开拨号页面后推到蒋远乔面前:“那麻烦蒋先生留个电话号码吧。”
拿起手机,蒋远乔按下一串数字后又按下了拨号键才递了回去。安亦欢接过手机的同时,蒋远乔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很快,佐酒的小菜就送了进来。送酒的时候,服务员又将另一个托盘放到了安亦欢身边。安亦欢扭头看了一眼托盘,上面放着一条米色的羊绒披肩。她微怔,抬眼睇向对面的蒋远乔。蒋远乔静静一笑,扬了扬下巴。安亦欢心领神会,也没说话,只是扯出一抹笑容回应。两人这番无声的交流,一旁翻看手机的向南完全没有察觉。酒过三巡,三人微醺有些意兴阑珊。向南疲惫,就提议结束,回酒店休息。三人走出餐厅时,两辆车正等在外面。向南步履蹒跚,捂着嘴说:“哥,你帮我送一下亦欢姐吧。我有点喝大了,想,想吐”话音未落,他已经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什么。蒋远乔扶着向南走到车边,交给司机扶着,吩咐:“把他送到酒店房间。”还未来得及道别,向南已经倒进车里绝尘而去。望着车灯消失在林荫路的尽头,安亦欢才开口:“这个披肩谢谢了!很暖和!”说完,将已迭整齐搭在手臂上的披肩还给蒋远乔。蒋远乔说:“晚上冷,披着吧。”“挺贵重的,我不能收。”安亦欢虽想到蒋远乔不会收回去,但几百万日元一条的披肩,她不能随便就收下。蒋远乔笑而不语,侧了侧身,抬手示意安亦欢上车。安亦欢弓身钻进车里,紧接着蒋远乔坐到了她身旁的位子。豪华轿车的后排座位空间很大,两个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各自望着车窗外。驶出僻静的小街,车外已是一片开阔,霓虹斑斓。东京繁华区的月夜如白昼,一派纸醉金迷。车内隔音很好,完全隔绝了车外的人声鼎沸。两人没有一句交谈,车内静得只有呼吸声。舒适的暖风吹来淡淡的幽香,安亦欢身体一放松眼皮子就乏了。须臾,浅睡了过去等她昏昏沉沉的揉着眼睛再醒来,抬起干涩的眼皮,视线清晰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侧脸。暗淡的Yin影里,一束路灯幽光照在男人挺拔的鼻梁,他鼻翼轻微地翕动,下颌孤傲的略微抬起。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沉沉的钻进安亦欢耳中,“醒了?”蒋远乔微微直了直后背,扭头看着她。安亦欢含糊的“啊”了一声,马上尴尬道:“抱歉,睡着了。”话落,她扭头望了一眼车窗外熟悉的环境,忙说:“那我先走了,蒋先生。多谢!”安亦欢推门下车,蒋远乔也跟着下了车。她对他点头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