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一直有着小秦淮之称,尽管市肆不及苏州金陵胜地,但有赖长江与江南运河交汇此处,歌楼舞馆并列两岸;数艘画舫停於河间;行经暂留的漕运、盐商所在多有,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江湖豪侠更是络绎不绝,煞是热闹。
醉仙楼是此处最大一间酒馆,据说馆内窖藏之陈年佳酿,无论是何种类尽皆全国之冠,故经年是宾客云集。
然,这一日,随着一位青衣客进门入座,喧哗之声渐渐转为喁喁细语,原来,众人皆被他的丰采x1引,不由得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此人约莫卅岁,穿着朴实无华的粗布青衫;却披着绣工jg致的枣红锦袄。背负双钩,钩锋闪耀着银辉光芒。腰间则系着一块鲜yanyu滴的古玉,令他显得风采翩翩,可目空一切的神气也毫不掩藏。
可这青年剑客对於众人的注目似早习以为常,仍是一副旁若无人的自然神态,进门後迳自向堂官要了壶上等的绍兴nv儿红、几样小菜,独酌起来。
或许是这一番的短暂悄静,让他得以清清楚楚听到不远处,一桌人的轻声交谈。
一句「贵妃醉」无由g起他的好奇。
「贵妃醉」称谓迷人,却是出自西南五毒教派的夺命春方,听说只需少许,就足以令人在半刻之内意识昏沉,x慾催进,得及时寻得对象jiaohe或服其解药,否则难消慾火燔灼之苦,是江湖中人人鄙厌的下流毒物。
他微侧着脸,匆匆瞥了眼说话的两人,一个形貌猥琐却穿得一身回族鲜丽服饰,另一个t形浑圆,锦衣玉袍;他暗自忖度一会儿便猜出那回族男子该是五毒教中,人称西南九鬼中的四鬼,陆天关,至於另一个却有些眼生,一时半刻也猜不出身分。
陆天关刻意压低声说话,偏偏那尖细的音调,却将他的话清晰的传达出去:「我说二爷,上次的份量还不够让你家那小老弟淘渌坏身子吗?」
那叫二爷的男子慌忙笑道:「唉哟,这话怎讲,我怎麽会g那缺德事儿,虽然他是二娘所出,好歹也是我单家血脉,做兄弟只是想让他乖乖地在转朱阁里待个十天半个月……」
陆天关哈哈一笑:「也对,既花钱要了这红货,再使银两让他躺ji院,虽然是伤身了些,总b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是吗?」
男子乾笑一声,转问:「话说……我几次放进了他喝的茶里,却不见他发作,只瞧他昏昏yu睡,是否我哪出了差错?」
「唉呀,都叫贵妃醉了,怎麽会放茶里,当然得放酒里嘛!难怪会不中用,」陆天关原本就有些醉意,如今又灌下一大盅,说话变得含糊,声音却更高亢,就见他撇嘴笑问:「说真的,二爷,这春方子当初是炼来刑求用的,一旦几次下肚,没及时服用解药,就是柳下惠也离不开窑子了;我陆天关虽被归为西南九鬼之一,可从也没想过要拿这来喂兄弟,何况还是同个亲爹……所以我实在好奇,你们兄弟间到底结了什麽天大的梁子,竟然要用到这东西?」
男子面无表情,语气森然:「就怕未必是同个亲爹……」
看着他错愕的面容,男子心里算计该说多少话,直待好半天,才缓缓吐口气:「罢了,那nv人敢做,我们也没有什麽不敢说的,就是丢我单家人的脸面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那小弟不是」
男子沉声:「原本,我们三兄弟也可以不计较他是什麽出身,但今天他与他娘亲汲汲营营的yu夺权篡位,一切便不同了!」
陆天关挑眉,睁着朦胧醉眼,疑惑地瞧着他。
「当年家父创立铁扇门,一手铁扇银镖,独步天下,哪个人不敬之重之,偏偏英雄难过美人关,娶了个狐媚妲己为妾!」
陆天关似乎对於这样的阐述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指……你那二娘?」
「正是,」男子显得语重心长:「我二娘来自流烟谷,身份低贱,不知怎麽g引了家父,让她进了单家门。也不想想,我娘亲不止出身武林世家,哥哥行宗更是单家长子,而他儿子也不知是哪来的野种,论起胆识、武艺,哪一样b得过?竟还屡存非份之想,如今家父年老t衰,就怕一时失察,真将铁扇门大位传给他,到时家父一生心血恐怕将赴诸流水。」
说到这儿,青衣客已知道这人称二爷的,乃凌云山铁扇门的二公子,单行文,这无疑让他更加屏气敛息,关注起来。
陆天关如今是醉了却不痴愚,想到这单家兄弟为了区区一个门主之位,不止骨r0u相残还家丑外扬,不禁暗自讥笑,可表面仍虚情假意的安慰:「二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春方子提炼不易,可我陆某交你这朋友,此刻再赠你一些,若有其它要兄弟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单行文瞧他已醉到一个程度,也不再费力隐藏自己的表情,淡淡道:「那麽小弟可要谢谢四哥了……话说回来,虽然在这地界,咱铁扇门的事早闹得沸沸扬扬……可也不代表……」
「不代表什麽?」单行文低声说了一大串,可陆天关却听不明,不禁含糊问着。
不一时,两人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