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在程雨面前低头,程雨也偶有冷置他几天的时候,那毫无交集的空白的几天里,林予安会置气地说要打地铺,一直等到程雨来主动求和。
那个时候,程雨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光一开口,男人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尾也跟着红,然后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咬牙切齿地说下次不许冷落他这么久了。
程雨每次都觉得这样的林予安很可爱,就算男人幼稚了一点,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那样的关系了,“你说的是气话,我说的可不是,放开我。”
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程雨想和他讲道理男人肯定也听不进去,干脆脸也不要,直接踹他一脚。
或许是他们的争执声太大,程雨还在想怎么把人赶出去,房门外已经响起了一阵nainai的脚步声。
不好,nainai过来了。
程雨心想着这下糟糕了,nainai要是过来,他十张嘴也解释不了眼前这个状况。
“鱼儿啊,怎么了?我听见你们好大的声音,是在吵架吗?”
画室的门紧接着被nainai推门而入,程雨还在挣脱林予安的过程中,抬起的脚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往林予安身上踹而停滞在半空中。
场面僵持着,林予安反而乖乖地站在那里,这会儿控制不住地一眨眼,眼泪就兜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样一张年轻的脸委屈地强忍着不敢流泪的样子,还真的让人有几分心疼。
程雨也是第一次见嚣张的年轻气盛的林予安流泪,一时间也有点慌了神,莫名其妙觉得好像有点可爱。
“予安怎么哭了?”nainai果然见不得小孩哭,想起刚进来时程雨满面不耐烦地要踹林予安,她赶忙上前走到两人中间阻止,“鱼儿,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欺负予安呢?”
程雨无声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块头大得不像话一看就不像会被欺负却还挂着眼泪的林予安,哑口无言。
行,可爱个屁。
“我欺负你了?”
程雨气极,几乎踮起脚来指着林予安的鼻子问,男人连连摇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程雨的手被nainai轻拍了一下,有些嗔怪地笑道,“好了,还要当着nainai的面骂人家啊,鱼儿啊,不可以这样对朋友。”
“您就帮着他吧。”
程雨从没把他当成是朋友。
不想再争执,正好nainai来了,林予安不会再拦他,他走出画室回了自己房间,将门反锁。
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程雨没动,只是竖起耳朵,听见门外的人道,“我和nainai解释清楚了,老婆,你放心,nainai不会误会你的,就算你真的打我,我也高兴。”
“只要不要不理我,打死我也行……老婆,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
选一个
程雨没想过要在林予安那得到过任何东西。
从他们相识开始, 到后来奇迹般的恋爱结婚,从来都是他跟在林予安后面跑。
希望对方能做什么这种东西,在他看来是有些奢侈的。
不过林予安虽然不浪漫, 但是出手阔绰,从谈恋爱开始到后来的一年又一年, 在他提出离婚之前, 男人给他买的礼物都能装满一个房间了。
只是连这个,也不是他都专属。
林予安并不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对他大方。
林予安只是天生性格就是那样,就连那些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只要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就能跟着沾点或大或小的好处。
程雨没感觉过自己在他心里有什么特殊的位置, 但是现在,男人在干什么呢?
程雨听着门外男人的忏悔, 一次又一次地感到新鲜和不可思议。
正如林予安所说, 这段时间下来,他确实做了很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与其说是这样, 不如说这段时间的林予安仿佛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即使保持着桀骜不驯的秉性,但确实有了几分端正的态度。
可这样还不够, 现在主动权和选择权都在自己手里, 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像以前一样迁就对方。
程雨知道这种想法是极其错误的, 这样的自己好像和当初的林予安没有什么区别。
但感到愧疚的人不应该是自己才对。
世界上没有早知道怎样就不怎样的这种事。
现在是林予安想要弥补, 而不是他在请求。
他现在只是作壁上观, 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善良了。
这么安慰自己的程雨,用沉默回应了门外那个怀着极度不安心情的男人。
“予安, 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早点休息。”
程雨才起身,正准备靠近房门,门外就传来了nainai的声音。
她在安慰林予安,就像安慰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一样安慰那个看起来年纪尚小的林予安。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鱼儿那边nai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