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祈颜隻匆匆披了件薄外套,机场里的温度还好,到了外面更深露重,衬衣被冷风吹得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身躯。
贺宇鹏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祈颜不动声色略过,径直找到对方的车,钻上去。
贺宇鹏贴心将车内温度调高,怕祈颜饿着,还提前备好吃食。
“宇鹏,这次又麻烦你了。”祈颜心烦意乱,胃里空虚却提不起半点胃口,摆手拒绝,“不想吃。”
贺宇鹏没有勉强,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悄然收紧。
这段上山的路,更多时候的记忆属于那个枕着有点硌人,勉强算得上舒服的肩膀。思绪到了游澈身上,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探寻得更深,贺宇鹏叫了三次才堪堪回神。
“到了。”贺宇鹏泊好车,绕到另一边,帮祈颜开门,“我陪你进去。”
屋内灯火通明,不似往日深夜,隻留几盏微若萤火的照明地灯。
让他等着,游澈真就老老实实等了好几个小时,倦意上头就拿茶水压一压。中途差点靠着沙发睡过去,听到动静又立马起身。
“怎么连夜赶回来了?累了吧,饿吗?”游澈大步迎上去,伸出去的手捞了空。
祈颜往后躲开,没有多余的寒暄,手机直直扔到游澈身上,“这是什么?”
手机掉到地上,发出巨响,屏幕裂出一条长长的花痕,从照片上相拥的两个人影中间穿过。
游澈捡起来,往后翻阅,给出的解释简单直白,“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祈颜显然不太相信游澈苍白的解释,冷哼一声,“有没有不是光靠嘴上说,证据呢?”
游澈把手机塞回祈颜手上,无奈轻叹,“说了没关系,怎么还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隻想要证据,证明你们之间清清白白的证据。”祈颜眼眶微红,指节攥到发白。
游澈企图伸手抱他,捞空几次后,脸色陡然沉下来,淡淡道:“祈颜,我很忙,没时间进行这种没必要的自证,信不信由你。”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拈花惹草,隻喜欢我一个吗?短短一周时间,就这么耐不住寂寞?”祈颜厉声质问,眼角不争气地滚出一滴泪。
游澈瞥了祈颜身旁的贺宇鹏一眼,声音依旧温和,没有太大起伏,“所以你选择相信他也不愿意信我是吗?这样看来,该提出质疑的人是我才对吧,你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啪”一声,贺宇鹏甚至来不及阻止,游澈脸上已显出明显指印。
祈颜甩了他一掌还不够,摘下婚戒扔到游澈脚边。戒指在地上转了几圈,擦着游澈的鞋滚到沙发底下。
清脆的声音止息,祈颜才一字一句道:“最痛恨把我当猴耍的人。”
祈颜的目光最后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而后转身拉着贺宇鹏离开。
“祈颜。”游澈没有追上去,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我们不是在谈恋爱的小情侣,如果你走出这个大门,意味着婚姻的结束而不是小打小闹的分手。”
“想清楚。”
“现在回我身边,刚才的事我可以不再计较,就此翻篇。”
游澈伸手等他,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毅然走远的背影。
筹码
上了车,贺宇鹏才找到机会出声,他递给祈颜一块干净方巾,“别太难过,至少他愿意放你走。”
祈颜低低垂着头,视线落在膝盖的手背上。针管留下的青紫痕迹依旧明显,另一边的掌心,还隐隐发烫。
“我失意的时候,似乎都是你陪着。”祈颜不喜欢那些带有目的的巴结,贺宇鹏比他年长几岁,事事照顾周全,既投其所好又不会让祈颜感到谄媚不适。因为他懂分寸,知进退,展现出的真诚轻易让人觉得值得交心。
“你还不是一样,我狼狈的时候,为我撑腰。”他将祈颜视为知己、靠山、家人以及交换利益的筹码,感情是真的,背叛也是。
“和付仁溥分手后才知道,他对我意见挺大的,说我很难伺候。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觉得呢?”祈颜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气无力,很疲惫。
贺宇鹏没有过多思考,脱口而出道:“祈颜,你很好。”
祈颜转头看着他,追问:“那为什么他们都这样,不是利用就是欺骗,没一个真心。”
“很多时候,真心是换不来真心的,这不是你的问题。”贺宇鹏从后视镜看祈颜,心底因羞愧涌上阵阵苦涩。
回到市区,远处天际线已透出晨曦的橙红,贺宇鹏将祈颜安顿在他的公寓里。
这间公寓祈颜来过几次,知道的人不多。贺宇鹏说这是他认为的,一个家该有的样子。家具是按自己风格挑选的,不再只有沉闷的颜色,行为可以不受约束,甚至能养很多猫。
里麵包含了所有,贺锦堂明令禁止的元素。
祈颜没有异议,轻车熟路走进贺宇鹏留给他的房间,“我累了,先睡一觉。”
贺宇鹏看了眼时间,在手机上新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