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寻寻第二次被陈婉仪赶出家门。
一连好几天,朱寻寻心情都很郁闷,陈婉仪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不管什么事,她都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她的祝福。
因为那晚最后的激烈争执,朱寻寻与陈婉仪的关系进入冰封期,谁也没再联系过谁。
今天周六,许铮住院的第九天,朱寻寻照例来医院陪他。
朱寻寻坐在病床前削着水蜜桃,许铮靠在床头看着财经杂志,他们各干各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许铮把杂志合上,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眼睛看向朱寻寻,“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的心不在焉与郁闷,他早有所察觉。
朱寻寻边给水蜜桃削皮边说,“没有!”
想起那晚陈婉仪坚决的态度,不知道她离开后,陈婉仪有没有犯病,还有她与许铮,如果陈婉仪一直反对,他们的未来甚是堪忧。
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
许铮的身子向前探了一下,把她手里的水果与水果刀抢过来放到一边,拉住她的手,“还说没有,都哭了!”
朱寻寻吸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哪有!”
许铮轻轻的叹了口气,抓着朱寻寻的手紧了紧,“答应我,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勇敢面对不要逃避好吗?”
朱寻寻垂着眼睛点点头,幸亏这个时候有许铮在旁边鼓励她,不然靠她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
男女双方的家庭因素,在婚姻生活中,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两个人正说着话,曹峰笑着走了进来,“问过医生了,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
近来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许铮感到高兴的了,再在医院住下去,他真的快要发霉了。
心中难掩欣喜之色,私下握了握朱寻寻的手,“我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没等朱寻寻回答,曹峰抢白道:“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你一出院,先把你送回家放一下东西,洗个澡。然后我请客带你们下馆子,趁着好个战友都还在,咱们聚聚。正好我老婆也来了,吃完饭咱们k歌,来个不醉不归!”
朱寻寻这边正担心许铮身体刚开始恢复,饮酒会不会伤身,他那边倒是先答应了,“行,这方面你比我在行,一切听你的。”
许铮主要觉得朱寻寻最近闷闷不乐,想带着她高兴高兴。
第二天,许铮出院,曹峰来接他。
朱寻寻因为学校临时有事,去了单位,所以没来成,但是她说尽量在午饭前赶回。
许铮住院期间的用品不是很多,倒是吃的喝的营养品一大堆,都是来看他的那些战友朋友送的,曹峰往返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搬完。
收拾完东西,办理完出院手续,出了医院大厅,许铮准备上车的时候,曹峰从他身后过来,拍了他一下,朝他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后左方走廊的位置。
许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江淮南。再往下看,他竟然拄了一根拐杖,许铮这才细细观察他,发现一段时间不见,他竟似老了好几岁。
他让曹峰等他一下,高大的身影朝着江淮南走去。
许铮在江淮南面前站定,越发觉得他面容憔悴神形枯槁,他挑了一下眉毛,“找我什么事?”
江淮南注视着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男子,曾几何时,他承欢自己膝下,勾着自己的脖子,nai声nai气的与他说笑。
不觉间,当年的小男孩忽然长大成人,靠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不畏风雨,不怕摔倒,好像就在猛然间,他从一棵需要人呵护的小幼苗长成了高大挺拔的参天大树。
本该欣慰,江淮南内心却隐隐有些酸楚。
别看自己在他小时候养育了他那么多年,衣食住行方面没有亏待过他,但也只有江淮南本人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疼爱过这个深爱过女人的孩子。
许铮是他深爱过女人与别人的孩子,他甚至有些恨他,如果当年不是有了他,江淮南完全有机会跟痴恋的女人重新在一起。
江淮南与许雪琴的结合,与其说是许雪琴不断追求的结果,不如说是他仇恨的心里的在作怪,许雪琴的父亲不是说他配不上他家的女儿吗?好,那他就非要娶许家的女儿,小女儿娶不成,就娶大的,让那个势利眼的老头子悔恨一辈子!
他是这么谋划的,也是这么做的,当年对许雪琴没有什么感觉,可在许雪琴的一再暗示下,他还是接受了他,并按照许雪琴的强烈要求接许铮养在自己膝下。
没人知道,许铮来到他身边刚开始那几年,他有多痛苦,一看到这个孩子,他就想起死的不明不白的许雪影,尤其是许铮日渐癫狂的亲生父亲在他眼前晃荡,想起自己百般呵护的女人跟这么一个混蛋男人不但在一起还生了孩子,他就更恨,更痛苦。
或许从那个时候江淮南就变了,变得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人任何女人的感情,跟现在的妻子廖如真,当初也是看到她家的背景有可利用的地方才跟他在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