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死,原来那个被他推开的夏阳,就是他放不下的许言。
爱慕的心情能持续多久呢?以为那人死了的十年里他放不下,在得知那人活著却不能再如年少时亲近的两年里他依旧放不下,或许以後会一个人孤苦终生吧。
於是他只是咬著牙,低头默认,却不发一语。
父亲见他油盐不进,猛地起身,愤愤地走进了卧室,甩上了房门。
而母亲被这巨大的声响从悲伤中唤回了神智,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哭道:“文文啊,妈妈我什麽也不求,只想你过得好,你要是一直这麽单身著,我们要是都走了,你可怎麽办啊?谁来照顾你关心你?妈妈我就算是走了都没办法安心啊!”
母亲没有威逼利诱,字字都是心声,她唤著他的小名,就如儿时那样,却哭著说出这番话,他听著心里也难受,抱著比他矮小的母亲,也红了眼圈。
他是有愧於父母的,以前是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现在是为了一个不属於自己的人,被自己困在了心魔所造的牢笼中,让父母担忧了这麽多年。
他已经失去所爱,还要再不孝於父母麽?
“妈。”最後他一边拍著哽咽著的母亲的背,妥协道,“周末的聚餐,我去。”
母亲终於有些欣慰地笑了,但立刻又痛哭出声,像是几年压抑的情绪终於在此刻得到倾泻似的,一边哭一边念叨:“你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父亲大概在卧室里听到了母亲大哭的声音,猛地拉开了房门,看见他们母子抱在一起,也知道多半不是什麽坏事,也就没有打扰,静静地走回了桌前坐下,拍了拍他的肩。
他第一次看见,自己那要强也确实坚强的父亲,眼中竟然带著些泪花。
那个周末,他见到了孙家的长女,孙静。
孙静很安静腼腆,饭席间不怎麽开口说话,偶尔和她说几句,她也会脸红,这样的女孩和现在大多数独立有个性的女性相比起来,实在是与众不同。以他的年龄来说,称呼对方为女孩不算过分,对方才21岁,太年轻了。
这次晚宴结束,双方家长说要去喝茶,让他们年轻人自个儿玩,看起来长辈们似乎对对方小孩都很满意,有意要撮合他们。
长辈走後,孙静也只是低著头默默喝著茶水,似乎不太习惯和男性独处,他只好先提议,去附近的公园走走。两人在公园里也真就只是走走,没有说什麽话,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又将孙静送回了孙家,她还和父母一起住著。
那之後,双方家长又安排了几次聚餐,孙静和他见过几次面之後,也渐渐地敢开口说上一两句话了,只是仍旧一副腼腆的样子,再之後,孙静也会时不时发短信联络他,言谈间不难察觉出她对他的确怀有好感。
他觉得孙静真的很特别,两人一起出去,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商场或娱乐场所,这个安静的女孩喜欢去书店、茶馆和公园这些安静的地方,两人一起看书或者散步,也不多说话,但相处起来也还舒服。
可是他没有感觉到爱意的萌生,或许是他和孙静年龄差了近十岁,孙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妹妹一样。所以当父母提出让他们趁早结婚的提议时,他迟迟不能答应,原本他认为自己为了父母可以和某位女性相亲结婚生子,但是现在看来他做不到。
他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那份感情,这样结婚对对方也不公平吧?何况他觉得孙静是个好女孩,将她当做妹妹来看的话,自己这样的人还真的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至少得是个全心全意爱著她的男人。
於是那天和孙静在公园里并排坐著,一边喝著茶,一边看风景时,孙静红著脸有些害羞地说:“我爸妈说,想、想让我们早点定下来……”
他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只怕自己会辜负她这番情意,犹豫之下,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孙静见他犹豫,大概也知道他不愿意应允这门婚事,倒也冷静了下来,脸上的红晕还未褪,笑了笑说:“没关系,你也不用为难,大概是我没有这个福分吧。”
“不,该说是我没这个福分。”他摇摇头,说,“你还年轻,以後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孙静摩挲著手里的茶杯,苦笑了一下,然後抬头说:“周大哥,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著你了,这事也是我们家做的不对,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所以这门亲事成不了大概是老天惩罚我们没有说实话吧。”
他一听孙静这番话,知道其中必定有什麽隐情,竖著耳朵仔细听著。
“我生下来就带著病,是一种很罕见的隐性遗传病,得病的概率非常非常小,但我就撞上了。这病一旦病发,就是体内的器官快速衰竭,救都没法救,医生说这病最多十多年就会发作,但是我一直活到了今天。”
“我十来岁的时候就在想,我活著的意义是什麽,难道是等死吗?後来我读了很多书,我就想,大概是上天对我的考验,让我更加珍惜生命和身边的一切。我相信轮回之说,这一世的磨难,也许就是下一世的福因。”
“虽然从小接受各种治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