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两种可能。一 原本这一行便有三人,只是其中一人的尸体因为各种缘故找不到了,也有可能这第三人便是凶手。”
林熙颔首。
“二第三块牙牌正是信物,乃是两人随身携带。”
林熙微笑,旋即冷声道,“那肖弟不妨再猜,这第二种眼下在何种情况下最容易发生?”
肖扬皱起眉头,思及一路所得,忽然醒悟,“还有东厂番子被杀,那两人正是要拿其牙牌作为凭证向上封报信!”
“不错!”林熙面上浅笑,眼底却有煞气。
宁夏与鞑靼相邻,不管边民如何同仇敌忾,自有那卖国的明人,假扮受难百姓,杀边军性命。
明显是“家里人”捅刀子,便是东厂番子名声不好,林熙亦不能容忍。
“诶呦喂!轻点!”
“没上过药呀!慢点!”
张永肿着腮帮,倚在床头,连声叫唤。
长随动作愈轻,小心敷药。
袁府小厮来报,钦差求见。
“赶紧让钦差进来。”尾音打着微颤。
徐穆被徐光扶着进屋,脸上残留病容。
“公公此番惩jian除恶,实在辛苦,待回朝本官必报之殿下。”
张公公眼泪汪汪,徐员外果然是个厚道人。
相顾垂泪寒暄后,徐穆表明来意,虽伤势见好,但同地方衙门交涉仍很是勉强。
“一应应酬,便要烦劳公公代为出面。”
可……
张永看看自己一身的“遍体鳞伤”,实在有碍观瞻呀。
徐穆温言抚慰,“公公命长随招待便是,一应拜帖、表礼可详细记录在册。锦衣卫自然会跟上这背后的政绩官声。”
张永眼睛微亮。
“公公此番遭此大罪,归根结底乃是地方官怠慢的缘故,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手自然可重一些。”
张永领悟,与徐穆对视,皆笑得意味深长。
三日后,张公公大好,应钦差所请,开始接待三司官员。
起身前,特意叮嘱长随,“少于三百两的帖子都给咱家撕了,扔脸上!”
“是。”
长随应诺,完美执行张公公的计划。
风声传开,众官一面rou痛地命各府家人送银,脸上却得陪着笑奉承,不下十人,拼命在心里戳张公公小人。
见过心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
要一份不够,居然还要双份!
“这一份给钦差,那咱家呢?”
从袁府出来,官员们只觉身上脱了一层皮,差点口吐白沫。
官家也没有余粮呀!
徐穆看着锦衣卫日益堆厚的册子,心下同情。
没办法,高皇帝当初定俸,绝对忘了考虑“物价上涨”,“货币贬值”的问题,官员的俸禄是连年缩减,最后逼出了一个在老母亲过生日才能买上一顿rou的清官海瑞。
自己去年领的俸禄,按照方季华的话说,“也就够您每天能吃一顿rou”。
可再不济,也不能心太黑。
在两人名字下方划出粗粗的黑线,明摆着鱼rou百姓,尸位素餐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治不足以还天下公道。
“经过这两个县,公公好生显一番威风,别说抽牙牌,甩鞭子都成!”
张永接过名册,表情扭曲。
痛快!跟着徐穆办差,就是痛快!
“徐员外。”
“袁大人。”
袁熹往房内瞅了两秒,似在防备什么人。
徐穆目含询问,袁熹耸肩道,“一直在调查刺杀员外的凶手,不料半途被都司兄弟叫住,言家中住进一位威名赫赫的张公公,劝在下小心。”
徐穆莞尔一笑,“大人放心,公公正在正厅待客。说来佥事此来,可是凶手有了眉目?”
“不错。这事也算托了徐天小哥的福。”
徐穆眼神微暗,袁熹忽然顿住,“额……员外”
“无妨。”徐穆浅笑,藏在袖下的手指死死攥紧木椅一角。
接着,袁熹便简短说了发现的经过。
原是此前送徐天回府的富商,前几日视察自家酒楼,掌柜说起店里住了几个客人。九月天,仍是一身单衣,领口大开,手臂和胸前的肌rou鼓鼓囊囊,端得叫人心惊胆战。
住进客栈的那天,正好城中四门关闭,又有两人,晚膳时分,在大堂用着饭撒酒疯,惊了不少客人,掌柜这才向主家抱怨。
“侍奉的伙计天南海北的口音听过不少,觉得那几人口音既重又奇怪,竟似从未听过似的。和掌柜咬耳朵,绝不是大户人家镖师,十有八九来路不正。”
“本官得到消息,便将几人拘入都司大牢,交由锦衣卫审讯。其中一人吐出,受命在街上射杀一个人。”
袁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副画像,“员外请看。”
徐穆接过,果然与自己很是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