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小型歌友会。
他记得前几年,有五六年了吧,有工作上合作关系的朋友送他两张森林音乐节的门票,他没什么朋友可约,干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开了车晃过去。
那天也是这样挺冷的天气,穿着厚外套依然被吹得瑟瑟发抖。最糟糕的是那天后来还下了雨,不大,断断续续的,只能穿着傻乎乎的一次性雨衣满场跑。
森林公园里搭了两个舞台,隔了五六百米的样子,一个设计成了猫头鹰的造型,随着彩灯交替辉映,光彩流动。还有一个设计成了汽车前脸的样子,两个探照灯雪亮,扫过全场处处欢呼。
民谣和摇滚各据一方,你方唱罢我登场。
岳彦笠看了两个多小时,瞧着等着节目单上自己喜欢的老乐队橙子果汁乐队登场。耐心的熬了那么久,不成想橙子他们没来,主办方道歉时候说,因为航班问题,乐队滞留在Y市机场,特意向歌迷道歉云云。
那天岳彦笠去的兴致冲冲,走的兴味索然。
走神几分钟,台上已经各据一方,架子鼓键盘等的大乐器都摆到了位置。包秋秋跟一个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用脚踢着地面上的电线。
岳彦笠是第二排居中的位置,很VVVIP的地方。
身后有人入座,声音兴奋的压不住。
“我靠简直摆的一米,这场面才撑得起我罡的气场!”
我罡。岳彦笠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费了好大劲才没回过头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少女这样说话。
全场灯光一暗,背景偌大的电子屏开始浅灰色五秒倒计时。
“5、4、3、2、1……”
舞台前一排冷焰火齐刷刷冲上半空,架子鼓炫酷的鼓点节奏感十足,仿佛一直敲到每个人的心底,点着那簇名叫摇滚的热烈火焰。
惊喜,惊喜到不行。
岳彦笠身体微微颤栗着,跟着每一个歌迷一起前倾着身体,恨不能直接冲到台上。
一首接着一首,有经典老歌,有话痨与哑巴的成名曲。一直到接近尾声,兴奋到大脑放空的岳彦笠才察觉出来不一样。
今天这些歌,都是话痨与哑巴乐队时期的歌曲,有翻唱,但是没有后来胥罡自己的作品。
前面几场歌友会,胥罡都唱过他自己写的新歌。今天没有。
因为经典,因为怀旧,现场几乎成了巨型卡拉OK,越聚越多的人将近五百人,黑压压的人头站在周围场地之外,安保公司如临大敌。
最后一首歌演唱前,胥罡握着话筒,平定着喘息的同时,声音有着不一样的喑哑。
“谢谢大家,来听歌。我是话痨与哑巴乐队的主唱胥罡。”
现场观众起了一阵sao动,随着胥罡的继续而平定。岳彦笠的心脏狂跳,隐隐想到了原因。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男人闭了闭眼睛,脸上汗水未干,眼底有浅浅的红:“是我兄弟骆驼和大兵的,忌日。”说到忌日的时候,男人嗓子哽了哽,好听的声音变了形,有点刺耳,可是没人在乎。
“我们曾经一起唱歌,”胥罡狠狠咽了下口水,喉结动了动:“谈论,光荣与梦想。喝酒,吹牛,看漂亮姑娘。”
身边的包秋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手指神经质的在琴桥上敲着。
“一起唱过的一首歌,纪念我们还在一起的日子。姑娘漂亮。”胥罡呼口气,又接了一句:“主唱,包秋秋。”
一开始包秋秋唱的还挺正常,他的声音没有金属交戈的质感,也就是卡拉OK还不错的水准。
只是这水准唱着唱着,就声嘶力竭的变了形。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
岳彦笠往四周看了看,有点慌。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也有人嗓子都哑了还在不停的喊,在吹口哨,更多的在跟着一块儿唱,场面濒临失控,不仅仅是嗨过了头,还有被动勾起的负面情绪潜藏在黑暗中,跃跃欲试。
胥罡的声音加进来的毫不违和,在包秋秋打个磕绊的两秒钟内,岳彦笠甚至判断出,这不是他们事先合计好的模式。
低yin梵唱般的呢喃,似清醒非清醒,若有若无,乍听之下,完全是众星拱月的托着包秋秋的高亢唱腔,慢慢的心定了才会觉察出,这把毫不起眼的声音,是定海神针,是这首歌的主心骨。
包秋秋被拉了回来,歌曲还在吼,那种几乎滑丝,被情绪左右的状况没了。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
岳彦笠揉了揉眼睛,不管不顾的跟着大声唱出来。
“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打个Jing光,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
恍惚间,是那个酒吧里的视频重现。
崔岩换成了包秋秋,胥罡还是胥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