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经过,萧廷忍不住对着她背影说道:“在你心里,连一个无关痛痒的人都比朕重要是吗?”
顾宁停下脚步:“对你来说,什么人都是无关痛痒的吗?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任何用处了,你是不是也会像对付这些人一样,对付我这个无关痛痒的人?”
“萧廷,师父如今不在朝中任职,但将军府传承的仁义与忠诚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人生在世,不管你是帝王将相,亦或平民百姓,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了。不求你重赏功臣,可你至少不能把效忠过你的人赶尽杀绝吧。午夜梦回,你的良心何去何从?”
“那个小太监,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萧廷冷哼:“我若执意要杀呢?”
“那便一起杀了我。”
顾宁给出这个答案后便从元阳殿离开,殿门大开,张顺吓得不敢上前,必然是听见了刚才萧廷摔杯子和他们发生口角的动静,只远远的给顾宁行了个礼,在顾宁下了台阶之后,才犹豫迟疑着走入元阳殿,可刚跨过门槛几步,就听见殿内传来一阵异常激烈的摔打声……张顺又从门槛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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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从元阳殿出来之后,换了身衣裳,马不停蹄赶去了刑部大牢,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不过刑部衙门还是灯火通明的,正巧薛恒今日也在刑部,看见一身男装的顾宁手执马鞭怒气冲冲闯进来,薛恒以为自己看错了,定下神后,赶忙把手里卷宗交给身边的刑部侍郎,自己迎上前问:“我的姑nainai,你怎的这般打扮就过来了?还这个时辰。”
薛恒是压低了声音问的,所以刑部大堂中没其他人听见,这里也没几个认识顾宁的,只是她腰间挂着宫里侍卫的差牌,才没有人阻拦,只当是永宁侯的朋友。
顾宁在刑部大堂和前院扫了一圈,问薛恒:“陛下今日下午可曾送个人过来?”
薛恒一愣:“什么人?”
顾宁有些烦闷,叹了口气:“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去帮我问问大牢里,是不是有宫里送来的一个小太监,长相清秀,好像叫双喜。”
薛恒虽然有点搞不懂顾宁怎么会突然来刑部找人,可看她这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的,她是皇后,要护一个小太监,在宫里就能护下,但现在看来,她没有护下,可见那小太监得罪的只有皇帝了。
虽然并不想得罪皇帝,但他与顾宁怎么说都是过命的交情,不管怎么样都要帮忙才是,招来刑部侍郎,让他去牢里打听了,然后薛恒把顾宁带到院子里,问她详细情况。
但顾宁这回却怎么都不肯说,只让他别管那么多,她不说薛恒也没办法,过了一会儿,刑部侍郎来回禀:“侯爷,今儿宫里没送人去牢里,是不是您朋友记差了时辰?”
顾宁拧眉质问:“没送来?”
双喜是傍晚被押住的,从她赶去判刑司到现在,绝不超过一个时辰,可刑部大牢每天进出什么人,都会有记录,不可能有遗漏,所以说,双喜被押到刑部大牢这件事,根本就是个假消息,为了让她空走一场。
看来萧廷是铁了心要杀他了。
可没送到刑部大牢,萧廷又会把人送到什么地方去呢?难道根本就没出过宫,人还在宫里?宫里地方那么大,萧廷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顾宁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才彻底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刚才只顾着到刑部大牢来救人,却没有想到,如果那双喜真是张家后人,萧廷怎么会把他送到刑部来,到了刑部的案件,每一桩都要经过大理寺调查,三法司会审才能定案,萧廷背地里杀了张家老小,怎会让双喜到刑部大牢备案,这不是多此一举?
只怪她关心则乱,不知不觉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算算时间,她在元阳殿质问萧廷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把小太监押送去刑部大牢,所以那时候小太监肯定还在宫里,只不过顾宁跟萧廷吵完之后,赶到刑部大牢这段时间一耽搁,已经错过了最佳救人时间。
一鞭子甩在刑部院落中的参天老槐树上,把槐树皮刮下来好大一块,她这举动,惊动了刑部官差,纷纷过来查看怎么回事,薛恒看着那掉一地的树皮,咽了下口水,真怕下一刻顾宁就要在刑部杀人。
不过顾宁抽完了树也就走了,来时风风火火,去时火火风风,刑部侍郎见她走了才敢凑到薛恒旁边问:“这谁家小公子啊,火气这么大?”
看那穿着打扮,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再加上在永宁侯面前都这般嚣张,可见其身份尊贵,要是寻常人在刑部破坏了公物,不说坐穿牢底,至少也得打几十板子的。
薛恒叹息:
“别管是谁了,下回看见这位,皮都给绷紧点儿。”
刑部侍郎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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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从刑部大牢出来,想来想去,这件事情继续回宫找萧廷肯定没用,他绝对不可能告诉她小太监在什么地方的,与其找他浪费时间,不如去找徐峰,萧廷要处理人这种事情,最信任的当属徐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