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语。
“想什么呢?”萧廷给她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的磁案上, 顾宁看着那茶感慨一叹:“人走茶凉,时过境迁, 要是老将军和少将军们还在,又有谁敢欺负到将军府来。”
“世态炎凉, 人心难测,这本就是世情, 是人的劣根, 谁都不能改变。”萧廷也算是将军府沉寂之后的牺牲品,若是将军府煊赫,他的太子之位又如何会动摇, 登基之前日日担惊受怕, 日子过得岌岌可危,随便谁家都能派出刺客杀他,算计他,身后没有强大外戚支持,就算他是太子, 那也是朝不保夕。
萧廷登基以后, 原本是想将舅舅册封为丞相, 便是想让他重振陆家家门, 奈何舅舅一生从武,善兵事,不善朝堂,毅然决然拒绝了丞相之位,急流勇退,隐居山林,执意做那闲云野鹤。
“不过今日之后,敢在明面上欺负将军府的约莫会少很多了。荣二那厮被抬走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过吸气了。只怕英国公府不会跟皇上善罢甘休啊。”
今日重罚荣二,不过就是想杀鸡儆猴,告诉那些胆敢欺负或轻视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如今虽无将军征战沙场,但依旧是皇上最看重的外家。
萧廷看着顾宁,故意眨巴两下眼睛,两手一摊:“跟朕有什么关系,不是皇后下令打人的嘛。朕最多就是……没有阻止?”
顾宁一愣,微启双唇刚要说话,就被萧廷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萧廷逼近继续说道:“朕的皇后果然不减当年勇,一人单挑对方二十余众,仍立于不败之地,你这身手让你当个皇后真是可惜了。”
顾宁哪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调笑之意,将他抵在自己唇瓣上的手拍开:“好说好说。既然皇上知道,那不如再封我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做做,我给皇上戍守边疆,保管让那些胆敢进犯我大萧的国家肝胆俱裂,闻风丧胆。”
萧廷冷哼: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注定只能在宫里与我蹉跎了。”
顾宁扬眉:“以后的事谁能肯定呢。”
“我能肯定!”萧廷抓住顾宁的手,正色说道:“我只想与你一人白首,我亦望你也这般。相思,别总想着离开我身边好不好?”
顾宁被他目光中的真挚灼的眼疼,到底没忍心再说什么伤他的话,囫囵一声:“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是想走,回头你一个通缉令,我不还得乖乖回来。”
萧廷捏了捏顾宁的手:“我不会通缉你。”
顾宁眸光一动:“那如果我今后真跑了,你也不通缉我?”
萧廷唇边绽开微笑,然后从容淡定的摇了摇头:“不通缉。我会亲自去抓你,然后在宫里建一只金笼子,把你关在里面,让你永远也出不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
顾宁原本听到萧廷说‘我不会通缉你’的时候,心里还是蛮感动的,谁知萧廷接下来又说要把她关进笼子里,真扫兴。
“怕了?”
萧廷见顾宁不说话,还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识相的赶紧转移话题:“你今儿怎么会突然去将军府?”
顾宁收回目光:“去看了师父,师父让我回将军府看看,没想到就遇到荣二那混球,就算你不来,我也能把他押到老将军排位前磕头赔罪。”
提起舅舅陆钊,萧廷也很无奈:“你只有心里烦的时候才会去找舅舅,你在烦什么?舅舅跟你说什么了?”
“我在烦……”烦该不该给你侍寝的事。顾宁说了一半赶紧打住,转而摇头:“没说什么,我哪是心烦才去的,想他了不行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一说谎就脸红?”萧廷盯着顾宁。
顾宁本来还没感觉到,可被萧廷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再淡定也淡定不下来了,脸上温度蹭蹭往上,越来越红,萧廷也越来越得意:“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指定跟我说了大谎,还不承认。”
顾宁捂着两边脸颊,打死不认:“我,我说什么谎了?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觉得最近天气不好,怕师父一个人在林子里没人照顾,特意去看看他的身体如何,哎呀,你别盯着我行不行,别靠这么近行不行?”
这死小孩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事情看破不说破,这个道理都不懂。
萧廷见她这般慌张,心情没由来大好,戳着顾宁的鼻尖,说道:“你就跟我装吧。顾相思,你就是喜欢上我了。”
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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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府二公子和将军府九姑娘的婚事正式告吹,荣二公子被人沿街抬回英国公府,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了,那些抬人的官兵只恨没有敲锣打鼓的张扬,只要上前询问的都会告知,并且会着重提出,荣二公子对上将军府不敬导致的下场。
英国公夫人当天就递牌子入宫到太后面前告状,可当太后问明打人的是皇帝之后,也当场对英国公夫人提出婉拒,表示自己管不了皇上的所作所为,既然孩子撞枪口上犯了错,那他们做长辈的就该回去好生教导。
英国公夫人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