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嶂,林木苍莽,沟沿石缝间,到处可以看到盛开的野花,溪流声伴着婉转的鸟鸣,行走其间,宛如置身仙境。
不过如果走进双王山深处,走近那条蕴育了中国汉民族几千年文化的大河,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的山峰更加险峻,山谷间奔腾而过的浑浊河水带着雷鸣般的隆隆回声滚滚东流,身处此间的人,只会感觉到人在自然中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此刻的柳侠就是这么想的,虽然腰间系着安全绳,他还是紧紧地贴在崖壁上,和对岸的人交流时的动作幅度尽可能小,以防一点点的意外,就让他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第一天来查勘这个作业区,他就想,如果一脚不慎掉下去,他这么大的个头儿,恐怕也激不起一个像点样子的浪花吧?
在望远镜里看清楚了对面的手势,柳侠舒了口气,慢慢收起望远镜。
旁边的吴小林则如遇大赦:“呼——,好了,咱们终于可以上去了,再不上去我这腿就废了。”
柳侠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心地拿过身边的仪器装袋:“都一个多月了还没练出来,你的神经也够坚强的,负隅顽抗的Jing神很可嘉啊!”
吴小林拽着个灌木稞子慢慢往上爬:“你不能这么挖苦歧视我们城里人,啊——噗噗……,我、Cao,这种蓬子不是没刺嘛,他妈的扎死我了,噗噗噗噗,哎,他娘的,大刺也有大刺的好处哈,好拔,呼——;我们出生先天劣势嘛,楼房里没有山也没有河,我们肯定没法跟你一样从小练就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所以现在这种情况,腿软不很正常吗?”
柳侠不说话,一口气爬上去,把自己的安全绳从一颗大榆树上解下来,然后过去拉起吴小林绑在野樱桃树上的安全绳,把他给拉了上来。
两个人都是一身的土,拍也拍不掉,干脆不管了,扛着仪器艰难地往外走。
俩人磕磕绊绊走了十来分钟,柳侠忽然看到前面影影绰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却本能地喊出了声:“猫儿?晓云?”
猫儿惊喜的大叫传了回来:“小叔?小叔——,周阿姨,是小叔,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猫儿和周晓云来了,柳侠快给高兴傻了。
只有三天的假期,从荣泽到这里,他们单位的专车都得走大半天呢,坐公共汽车得在路上捯饬一天,他真想不到他们会来,前天打电话的时候,猫儿和周晓云半点口风都没透。
柳侠把猫儿放下来,对着周晓云傻笑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不对劲:“猫儿你今天不是还得上半天课吗?你们怎么现在就能到?”
虽然荣泽离这里只有三百来公路,可大部分都是山区公路,经常因为维修暂时禁行,要不柳侠他们以前往返在这趟路上的时候也不会每次都是大清早出发,半夜才到家,可按猫儿放学的时间计算,猫儿和周晓云只走了六个小时就到了。
周晓云笑着说:“猫儿和小蕤他们的期中考试成绩都出来了,猫儿考了……考得不错,小蕤也考得挺好,都是今天中午开家长会,三哥去给小蕤开了,我想体验一把优秀生家长的感觉,去给猫儿开,猫儿想来看你,哼唧着让我给他请假,我跟三嫂说了一下,我们没开完会就出来了,十点多就出发了。”她看到了猫儿冲她使眼色,想起两个人的约定,不动声色地把话顺下来了。
猫儿补充:“周阿姨为了和我一起来看你,替别人多值了好几天的班。”
柳侠冲周晓云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真的?你们那班让不让别人替?如果让,我回去后替你去值班,我觉得让女的值夜班特不人道。”
周晓云有点不好意思,她虽然非常喜欢柳侠,可旁边还有吴小林,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太上赶着了,不过,柳侠的话让她非常高兴:“可以啊,我们又不是三哥他们刑警队,我们科室值班一般都没事,在值班室睡一晚上就得了,偶尔会打电话通知个事,看着电话本谁都能干,苏姐他们经常都是让爱人去替。”
柳侠拍拍猫儿的肩膀:“我们猫儿再有一年多一点就该去上大学了,等他不在家了,只要我不像现在这样远距离作业,你的班就包给我了。”
周晓云笑嘻嘻地说:“你说的哦,猫儿和吴小林都听到了,以后,只要你在家,我可就不值班了。”
吴小林说:“那你们赶紧结婚吧,要不柳儿你去值班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猫儿抬头看看柳侠,又看看周晓云,冲他们做了个开心的鬼脸儿:“就是,赶紧结婚,没名分干啥都不方便,周阿姨想去替我开家长会都觉得心虚,幸好没开成。”
柳侠伸手扒拉猫儿的脑袋:“你这个小白眼狼,你就那么巴着不想让小叔在家?”
猫儿说:“你不都说了我去上大学了不在家嘛!我不在家,剩你一个人,多可怜,我是心疼你哦!”
柳侠揽着小家伙的肩膀使劲勒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柳侠太高兴了,回到驻地去伙房打饭时还忍不住一直笑,年纪大的那些人都开着玩笑调侃他:“喂柳儿,这媳妇儿一来,Jing神头都不一样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