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坐在被窝儿里,靠在大哥身边和家里人说话聊天。
猫儿生日,中午一定要吃捞面条,一大家人吃,擀面条是个大工程,秀梅和玉芳得擀好长时间,两个人既不想耽误一家人吃饭,又舍不得柳侠他们屋子里欢乐热闹的气氛,十点多了,还不想回堂屋。
猫儿发现了,就主动提出去堂屋,理由是堂屋更宽敞暖和,他想吃点什么也方便,不用让几个小家伙来回跑着当搬运工。
柳侠把猫儿包得风雨不透地抱到了堂屋,一进门,却看到柳茂正坐在墙边的石桌旁敲核桃。
柳茂突然看到他们进来也楞住了,一手拿核桃一手拿锤子站起来,看着柳侠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还是柳侠先反应过来,他笑着对柳茂说:“二哥,你啥时候回来哩?我咋不知道咧?”
知道柳茂对猫儿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无动于衷后,十年的兄弟情轻易就化解了柳侠的愤怒,柳茂的态度又让他完全不用担心猫儿会被抢走,所以他现在可以轻松地面对柳茂,几乎就像他面对另外几个哥哥一样。
柳茂惊惧的眼神在柳侠和被被子包得看不见一点人影的猫儿之间游移:“我夜儿黑到家哩时候您都睡了,我就没上来孩儿......那个,他、他又......”
柳魁铺着堂屋炕上的褥子说:“茂,孩儿没事,外边风大,幺儿是怕孩儿再受风,就用被子给他蒙住了。
幺儿,来,给孩儿搁这儿。”
猫儿从被子里钻出来后,本能地扭头看柳茂,柳茂也正往这边看,两个人的目光相遇,猫儿并没有特别尴尬或其他失常的表现,他很坦然地收回了眼神看柳侠。
柳侠笑着揉揉他的头:“想吃啥就跟您娘和四婶儿说,你今儿生儿咧,可以当一回老太爷,想吃啥点啥。”
孙嫦娥抬手给了柳侠一巴掌:“小鳖儿,您伯您叔您大哥二哥都搁这儿咧,你再给我胡说!”
柳侠捂着脑袋笑:“妈,妈,我哩意思是孩儿今儿生儿咧,谁都得让着点孩儿嘛!”
孙嫦娥把一个小褥子卷了递给柳侠,让他给猫儿当枕头靠:“孩儿还小咧,生儿你也不兴胡说,要说就说当大少爷小少爷啥哩,不能说老太爷。”
柳侠靠在被子上揽着猫儿:“那中,就大少爷。”他扭头对着猫儿喊:“大少爷,你想吃啥?说出来小的给你做去。”
柳雲、柳雷哇哇叫着爬上炕,对着猫儿一起喊“大少爷”。
猫儿说:“小叔,你给我再吃一片退烧药吧,我上一回发烧时候听先生说,发烧不是温度一降下去就好了,得连着吃几顿药,要不,不定啥时候可能就又烧起来了。”
家里孩子多,几个大人都有这方面的经验,都觉得猫儿说的有道理。
柳魁马上去给猫儿拿了一片退烧药,还有两片消炎药和两片维生素c,这是王君禹教他的,说药物之间的作用是需要互相补充互相制约的,不能只吃一样看起来对当前症状有用的药。
过于深奥的药理知识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讲明白,王君禹给柳魁写了几种比较常见的小病一般情况下的配合使用方法和药物放在一起,柳魁就是照着王君禹写的方子拿的药。
柳侠看着猫儿吃了药,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心里却非常不安。
柳侠太了解猫儿了,平常能熬过去的小病小伤,想让猫儿吃药难着呢,今儿猫儿主动要求吃药,肯定是又觉得不舒服了,可他摸摸猫儿的额头,现在确实不烧。
柳侠不放心,又用温度计量了一下,37度整。
猫儿说:“看看,我说不烧就是不烧吧?先生说37.4度以上才算发烧咧!
小叔,我就是不想叫你老这样Cao心,为预防万一才吃药哩,我一点事都没,你别这样害怕中不中?要不,我不吃药吧?”
柳侠说:“别孩儿,你是得连着吃几顿药才中。不是小叔胆儿小,好担心害怕,是你小时候牛nai中毒那次,把小叔给吓的了。”
说到猫儿小时候,把其他人小时候干过的那些让大人担惊受怕的事也都勾出来了,一家人回忆着孩子们小的时候,感叹着时间过的真快。
全家人说的热热闹闹,只有柳茂很少开口说话,一直平静地敲核桃,柳侠忍不住说:“二哥,猫儿说他上回回来俺四哥才给五哥寄去了三斤多杏仁、二斤多核桃仁,这才不到半个月,俺五哥吃不完,你歇会儿吧。”
柳茂微笑着说:“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孩儿,入冬以后没啥事,您叔敲了可多,一会儿我熬点水泡泡,给你炒点吃吧?”
柳侠说:“不了二哥,您一个一个敲难死了,还是给俺五哥寄去吧。”
柳凌去年回来瘦了很多,他走后,柳钰一直不放心,他说马无夜草不肥,柳凌除了杏仁,平常也不爱吃其他零食,夜食也不好补,那就干脆让小凌多吃点杏仁补补吧。
夏天,杏成熟的季节,柳钰收了很多杏核,有点空就坐着敲,家里其他人也都会找时间敲,敲个五六斤就熬水泡,泡成五香味的,然后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