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转去有中医治疗的医院,还是你们能找一个比较好的独立中医师给他进行中医方面的调养,人还继续在我这里住?”
同行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东西曾广同和柳侠都明白,但他们两个人都更愿意让林培之给猫儿做西医方面的治疗,所以柳侠说:“林教授,如果不是看电视,我们以前都没听说过白血病这种病,所以也不知道哪里有治这种病比较好的中医,您能给我们推荐一个吗?您知道的,最好的。”
林培之想了一下:“最好的……,这个不好界定,中医博大Jing深流派众多,各个流派和领域都有佼佼者,他们在用药上都有各自的心得,很多时候,他们的方子看似不同,结果却能殊途同归。”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一位老中医,医术高明,我听说有几个被现代医学诊断为绝症的人,不止是白血病,还有其他,比如恶性肿瘤,在他的治疗下存活时间都延长了很多,不过他现在至少应该有九十高龄了,据说找他看病非常非常难。”
柳侠试探着问:“那林教授,您认识他吗?您能为我们……”
林培之苦笑着摇头:“我和他很多年前有一面之缘,我估计他到现在还记得我,可我不可能替你们介绍。”
柳侠急切地说:“为什么?您是中国最好的血ye病专家,认识您对他不也挺好的吗?我们会和别人一样付诊费,多少钱都可以。”
林培之摆摆手:“不是这回事,你们不懂,这位老先生堪称国手,想请他看病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无能为力。”
柳侠知道京都藏龙卧虎,大街上随便走的一个人可能都比他们在京都有底气的多,连林培之这样的大专家都觉得请不动的人,他们应该是想都不要想,但他还是想试试:“那,您能告诉我那我老先生叫什么,住在哪里吗?”
林培之理解柳侠的心情:“老先生叫祁清源,据说他住在兴国寺将军街一带,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们想找人试试,那就试试吧。”
曾广同诧异道:“这样一位名医,怎么会住在兴国寺那边?”
兴国寺一带比较偏远,虽然现在不许划分阶级等级,但那里确实算是京都的贫民区,据说那里最早是外来逃荒者的聚集地,民国时期才开始有了稍微像样点的房子,虽然后来零零星星有几个名人看上了那里的幽静,追求个独特的风情雅致,在那一带安家置宅,但和京都其他地方仍然是没法比,在京都人眼里,住在那里就代表着贫困和无能。
林培之摇摇头:“我也不明白,不过,那一带有几条胡同还不错,如果你们能托人找到祁老先生,我觉得费点周折也是值得的。”
柳侠走过去,揽着猫儿的肩,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不管行不行,他都要去试试,他没把猫儿养好,让他得了这么重的病,遭这么大的罪,现在有了希望,他还能吝啬钱和脸面,让猫儿用差一点的医生吗?
事情就这么决定,猫儿中西医同时开始治疗,今天已经晚了,输ye需要好几个小时,30床昨天已经住上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林培之听护士说,那个人睡觉时呼噜打得比29床还厉害,猫儿在这里肯定睡不好,林培之让他们今天先回去,明天早上开始过来治疗,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猫儿每天输完ye就可以回家,只要早上七点半之前赶到医院,不耽误查房和治疗就行,这样也方便猫儿在家吃中药。
给猫儿穿好包严实,他们准备离开,柳侠虽然极少进医院,也知道像林培之这样的专家,一般情况下是没时间对他们这样普通的病人花费这么多心思解释,治疗方案还这样耐心地倾听猫儿本人的意见的,所以他对着林培之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他由衷的感谢。
他们走到门口,林培之忽然又叫住了猫儿:“柳岸,我还想跟你说一点,不管是中医治疗还是西医治疗,病人对待疾病的态度都非常重要,良好的心态是战胜疾病的首要条件,我个人认为,心态的作用在很多时候比药物更重要。
十年前我曾经有一个病人,是位曾经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老工人,他是在治疗其他病的时候被发现可能患上了白血病,来我这里就诊,他的情况是比较严重的类型,我当时认为他能生存的时间最多一年半到两年,可事实是,他去年冬天才去世,去世时七十四岁。
但我有更多的病人是:我觉得他们能存活两年,三年,甚至更长时间,可实际上他们只活了一年甚至几个月,你知道为什么吗?”
猫儿看着林培之的眼睛。
林培之的表情变得非常凝重:“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能活那么长时间,他们不相信医学,他们渴望活下去,但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自己得了绝症,自己肯定要死了,他们会把从现在电视电影里看来的那些东西代入到自己身上,想象出许多根本就不存在的症状,他们对死亡的恐惧超过了对生存的渴望,他们把医学治疗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但他们从内心深处却怀疑这根稻草的可靠性,他们会找出很多现象证明这根稻草是没用的,结果就是,这根稻草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