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定国眼里掠过赞赏的神色,低声道:“情况如何?”
贾环借着用袖子擦拭嘴角的酒水的时候,低声回道:“蛮子的粮草的确欠缺,我临走前还放走烧了!估计剩下不多。”
“痛快!”顾定国眼睛大亮,拍了下桌子说道。
众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待看到这一老一少在那儿拼酒,都不以为然地别过了眼神,又都互相敬酒。
“还有什么消息?”顾定国将酒喝完后,低头斟酒,笑声问道。
贾环的手指搭在酒碗上,眼神环顾了下四周,“不出意外,图巴鲁必死无疑。”
“怎么做的?”顾定国大喜过望,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贾环漫不经心地端起酒碗,“图巴鲁运气不好。”
顾定国深深地看了贾环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他运气是不好!”
贾环看了他一眼,一老一少脸上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坏笑。
“顾将军,本宫敬你一杯。”徒蘅鹭手里拿着酒碗走了过来,顺手将贾环手中的酒碗拿到自己手中,又把自己的酒碗塞到贾环手中,动作如云流水,丝毫看不出一丝不自然的迹象。
顾定国摸着胡须,“那敢情好,来,十六殿下,咱们走一回!”
贾环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中酒碗温热,再细细一闻,哪里是酒,分明是参茶,也亏得徒蘅鹭居然能弄出这么一碗参茶来,他也不言语了,拿着参茶回位置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旁人要来敬酒,他就装出一副酒醉的模样,糊弄了过去。
大安这边欢声笑语,喜乐愉悦。
蛮子那头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赫利青铁青着脸,“你是说,搜不出可疑的人?”
“—是,末将带兵搜了三回儿,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下头一将领答道。
“滚出去!”赫利青怒喝道,一手将桌子掀翻,上头的书籍、茶盏都滚了一地。
白鹤屏息凝气,他对这结果并不惊讶,他事先早已心知大安人既然得手,必然早早就逃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军营当中,等着人去抓呢,只是赫利青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若早说出来,赫利青反而会怀疑他别有居心,倒不如装聋作哑来得好。
“白先生,现在这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办!”赫利青在营帐里背着手来回地踱着步,最后忍不住停下来问白鹤。粮草被烧,他即便身为大王子,也会被怪罪,偏偏图巴鲁这时候又死了,他那一派的人不借机报复才怪!
眼下无疑是火烧眉毛,赫利青急得嘴巴上都冒了好几个泡。
白鹤敛眉,低着头,“小民不敢说。”
赫利青眼睛顿时一亮,白鹤说的是不敢说,而不是不会说,这就说明他心里有主意!
“白先生,”赫利青收敛了心思,做出一副诚恳的模样,“本王向来将先生视为心腹,先生虽是大安人,但在本王心里却早已是自己人了,先生但言无妨。”
若是在之前,白鹤还会姑且信任赫利青几分,但是这些日子见识到了赫利青的多疑后,白鹤怎会信任他,只是面上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恭敬地说道:“既是如此,那小民就斗胆提一计策。现如今大王子所面临诸多问题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要我们能打下山城,大安国土少说就有一半将会俱入我们的囊中,届时无论是可汗还是王妃,都无非指责大王子。”
赫利青颔首,“接着说。”
白鹤沉yin道:“咱们现在面临的是粮草欠缺的问题,我们粮草是不足,可大安的粮草却是充足得很。”
白鹤意味深长地朝赫利青看去。
赫利青嘴角缓缓翘起,他抚掌道:“先生此计大善!不过,大安戒备森严,我们如何能夺得粮草?”
白鹤早已把全盘计划都想好了,他自袖中铺开一张堪虞图,赫利青定睛一看,那堪虞图竟然是山城的堪虞图!
“先生,您……”赫利青微微眯起眼睛。
白鹤手指指着阿娘山,低声道:“大王子请看此处。”
“这是阿娘山,本王知晓的。”赫利青道。
白鹤笑着摸了摸胡须,“可大王子想必还不知道大安人的粮草囤积地离这阿娘山不远吧,阿娘山山脚下十里正西的地头,正是大安的粮草所在之地。”
赫利青鼻翼嗡动,呼吸有几分急促,他深吸了口气,“但是此处必定有重兵把守,我们即便想偷,也无法偷。”
白鹤不以为然,他勾起唇角,“平时必定是重兵把守,但如果有意外呢?”
“先生是什么意思?”赫利青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白鹤掷地有声地说道。
赫利青瞬间明白过来,他定定地看着白鹤,忽而放声大笑,“妙、妙!”
第103章
夜更深了。
雪在不知何时停下。
营帐内众人早已散去。
陈将军也早由着亲兵扶着离开,他今夜足足喝了十坛子酒, 酒量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