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才离去。
这也正是体现他的谨慎,那接洽的人走了之后居然又回来巡逻了一圈,若不是他隐匿不动,恐怕真要暴露了行迹。
再确认那内jian不可能再回来后,亲信才蹑手蹑脚地从隐匿之处出来,怅然地看着那内jian离去的方向,没想到,内jian竟然会是此人!
怪不得他们查找了数月,终究查不到内jian所在。
亲信敛了敛心神,将自己的行迹收拾妥当后,便借着夜色,回到军营中,将此事告知了顾定国。
顾定国沉默了许久,虽然事先早已猜到有几分可能会是那人,但是真正确认后,顾定国内心却万分难受,他心如刀绞,来回地在营帐中踱着步,忘记了下头跪着的亲信。
那亲信也深知顾老将军此时必定心忧万分,故而也知情识趣地沉默地等着。
“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许久后,顾定国才回过神来,他亲自扶起亲信,亲昵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不辛苦,将军,”亲信答道,又忍不住抬眼看了顾定国一眼,“将军,此事需及早做定夺才是。”
顾定国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那亲信不再言语,从容退下。
待那亲信走后,顾定国才露出哀伤沮丧的神色,他靠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劈啪作响的烛火,囔囔地说道:“陈太辉,唉!怎么就是你呢!”
陈太辉虽然和他不太对付,但是同样是为国报效,顾定国心里一直是把他当成了朋友,故而好几次陈太辉好大喜功,闯下祸事,顾将军都是看在同样为国家效力的份上,替他遮瞒了过去。
没想到,却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养出一只硕鼠来了!
上次陈太辉率军被蛮子坑陷的时候,顾定国就有所怀疑,但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内心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故而一直都是冷眼观察着。
现在看来,他的猜测一点儿也没错!
陈太辉,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老将军抬头叹息了一声。
陈太辉在想什么,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此时此刻,他躺在床上,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无数个念头,比如粮草被烧了这件事,顾定国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众人?如果不知道,是谁干的?还有,白鹤的计谋到底可不可靠!能不能行得通!万一……
他一想到那万一,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陈太辉年幼时父母双亡,险些饿死,是蛮子的可汗当时救了他一命,他为了报答可汗的恩情,心甘情愿替可汗卖命。
但这么多年的居高养气,边疆虽然乱,但他身于高位,该享受的都享受了,他现在早已不愿意为其他人去死了。
没有万一!
陈太辉摇了摇头,将心里头像泡沫一样涌起来的顾虑压了下去,他深吸了口气,当初他答应可汗的时候,就注定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只能按着白鹤的计策去办,否则东窗事发,他也难逃一死。
陈太辉拿定了主意,起身点亮烛火,就着烛火的光芒看着沙盘。
他的视线落在阿娘山上,神色郑重。
“陈将军和诸位将军,顾老将军有请。”翌日,陈太辉正看着沙盘,就听得营帐外传来一声响。
他怔了怔,看向其他将领,哈哈大笑道:“这老顾又有什么事,也罢,诸位随老夫去走一遭吧。”
陈太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有几分打鼓。
然而,到了顾定国的营帐后,陈太辉的心却放下了。
他朗声大笑,抚掌道:“没想到啊,贾大人年少英才,竟然能想出此等妙计来!”
原来那火竟然是他放的!
顾定国摸着髭须,含笑点头道:“是啊,今日早上,贾大人来告知老夫的时候,老夫也吓了一跳,这才连忙命探子去打探,发现不但那粮草被烧了,连那图巴鲁也被烧死了。”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好家伙,竟然能立下这等功劳!
贾环似乎很是羞涩一般,他挠了挠后脑勺,“顾将军、陈将军过誉了,此计若没有辛将军、宋兄的配合,下官如何能顺利施展?这功劳里也有辛将军和宋兄的一份。”
辛少辛抱拳弯腰,“顾将军,末将昨日未能得知确切消息,故而不敢将此事告知将军,怕空欢喜一场,今日凌晨得了探子的回报,才敢来告知将军,请将军责罚。”
“你何罪之有!老夫罚你做什么!你这么谨慎也是对的。”顾定国满眼欣赏地打量着辛少辛。
陈太辉不言语,心里沉思,原来这事竟然是他们三人联手做的,连顾定国也都被瞒在鼓里,这就怪不得顾定国昨日丝毫没提起这事。
看来,这次不过是这三人为立功劳施展的手段罢了,只是那贾环着实好运,本来是想入蛮子里头探听情报,却被他借此机会烧了粮草!
徒蘅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文秀朝他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