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放心我身处险境,还是不放心我再一次被高昀抓去带走。
他直直地盯着她,“你确定你昨晚说的话?”
她觑了他一眼,调皮地眨眨眼,“我昨晚说的那句话?”
他用力捏着她的手指,“你离不开我?”
他就那么不相信她吗?也许是他们婚姻的基础薄弱,她想给他一个定心丸,她不能让男人没了骄傲,她郑重地道;“是,我都跟你成婚了,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高璟一把搂过她,紧紧拥着她。
他站在路中间,看着马背上那个一袭红衣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
傅书言带着人回到青州,她已搬回王府,出嫁女没有常住娘家的理,傅书言在前院下马,把马匹交给一个小厮,就看见高珩站在前院跟王府长史说着什么,掉头朝她这边看,高珩跟那个长史说了句什么,朝傅书言站的方向走过来。
傅书言等他,高珩走过来问:“大嫂怎么回来了?难道没去成?”
傅书言就把路遇高璟,把劳军的物资交给高璟事情的前后说了,末了看着高珩的手臂,“小叔的伤怎么样了?我给你看看。”
“没事,伤口愈合了。”高珩轻松地说着,没拒绝傅书言给他查看伤口的提议,两人往高珩院子走。
王府里管家带着下人们挂花灯,傅书言想起今日是上元节,感慨,“每年上元节都是在京城过,头一次在青州城过年。”
“听说青州城上元节夜晚放灯,灯火整晚不熄。”高珩顺着她的话题说。
傅书言悠然想起几句诗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上元节的写照,可惜没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高璟,她心头那一缕牵挂,但愿打完仗,他能陪她看十五的灯。
高珩没再说下去,叔嫂名分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二人回到高珩房中,高珩退下一只衣袖,傅书言打开纱布,看伤口已经愈合,“我再给你换一次药,伤口差不多就好了。”
高珩本来打算把纱布扯掉,他不绑这劳什子碍事,听傅书言说给他换药,本能地不想拒绝,看着傅书言柔白纤指,灵巧小心,他心里希望换药的时候长一些。
她耳边垂下绿玉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荡,映绿了半边脸,高珩目光跟随绿玉坠子,心忽忽悠悠。
傅书言绑好纱布,说了声,“好了。”说吧抬头,高珩急忙收回目光,不自然地眼睛看向别处。
正月十五晚,傅家派人给傅书言送来几盏孩儿灯,送灯的小厮道:“这是三太太和二太太送给nai娘的灯。”
民间习俗,送灯祝福得子。
正月十六,一早,知儿怂恿主子,“少夫人,今日女人家都出门走百病,一年就一次,少夫人也去走百病吧!”
入乡随俗,傅书言也想出门逛逛,“去告诉房中的人吃完晚膳跟我出去走百病。”房中的丫鬟一听,乐得什么似的,妇女今日都去走百病,就是借着由头出门逛逛看热闹。
王府晚膳开得早,丫鬟们都穿上最体面的新衣,跟主子出门,整个青州城天还没黑,家家户户已燃灯,到处是三五成群的女人们,走城墙,过桥或者走郊外。
城墙根下穿红着绿的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也有平民百姓的女人,见桥就过,一直走过三桥,观看花灯。
傅书言带着丫鬟们走到善乐寺,有少妇用手摸寺庙大门的上的铜钉,正月十五十六习俗,走桥渡危,登城,摸钉求子,傅书言走过去,用手摸寺庙大门上的铜钉,一脸虔诚,钉与“丁”同音,“灯”与“丁”亦是谐音,取“添丁送子”吉祥之意。
高珩晚膳后,闲来无事,带着小厮出王府看热闹,步行到善乐寺一带,身边贴身小厮手指着庙门,“二爷,那不是世子妃吗?摸钉求子。”
高珩远处站着看她,也没过去,傅书言摸了半天,高珩看她的目光复杂,愧疚、无奈、怜惜。
傅书言带着丫鬟们在善乐寺附近转悠,看见街道两旁摊位买吃食,大锅里捞着一碗碗汤圆,白生生的,圆胖胖,勾人食欲,晚膳时王府大厨房做各种各样的汤圆,她看着没有食欲,吃东西还是要讲究意境和氛围,她此刻想尝尝。
傅书言走到一个摊位,刚想叫一碗,听见旁边一个声音,“掌柜的,来两碗汤圆。”
“二爷。”知儿叫了声,高珩回头看见她,叫了声,“大嫂。”
随即唤伙计,“再加一碗汤圆。”
两个人对面坐下,傅书言专心地吃碗里的汤圆,旁边大锅里热汤翻滚,里面飘着白胖的汤圆,雾气飘过来,高珩偶尔抬头,透过朦胧的白雾,看她像孩子似的高兴,吃得香甜,满足。
高珩吃完一碗,侧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提着一堆孩子灯叫卖,高珩招呼那个中年男人,走过去,拿出一块银子,“这些灯我全包了。”那个中年男人欢喜地一个劲地道谢。
傅书言吃完汤圆,看高珩手里提着一串孩儿灯,取笑他,“小叔这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