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背一本差不多字数的书,也还能赶得上用这猎物招待阿舅爷哺食。
只是,嗯,应该不只是因为宫十二实在坐不住了,那“阿舅爷说不定过了午就又要急着去卖东西好赶回家之类的考虑”也还真是有点儿道理的,宫十二扛着还在哼哧哼哧的小野猪,拖着猪血留了个半干的母野猪回家的时候,刘茂一家子还真就已经站到门口了!
宫阿爹拉着陶氏的手,小栓子手上还拿了一根麦芽糖,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宫十二没有仔细听,几步赶过去:
“阿舅爷阿舅公表舅父,您这都是干什么啊?好难得来一回,正该多住几天。”
一边说,一边肩头一沉一颠、手腕巧劲儿一甩,那头小野猪就给甩到院子左侧那堆稻杆麦秸上,一时间哼哧声更响,还夹杂了仿佛呼痛愤怒的半呜半吼之声,但因为四蹄给宫十二捆得严实,再挣扎也不过将那秸秆堆稍微弄乱点儿罢了。
刘茂一家子都被宫十二这一手惊呆了,宫十二却只顾招呼小栓子:
“来,你去周大……不,还是去里正家吧,就说我打了两头猪,大的这头死掉也不好放,让他帮忙给村子里头的人分分,缺少劳动力的人家多分一点儿,有老人孩子的也多分一点儿。”
小栓子就清清脆脆应了一声,麦芽糖也举着,就那么撒开了脚丫子跑了。
宫十二随手将那母野猪往背Yin地方一抛,又去招呼亲戚:
“阿爹说阿舅公做得好一手杀猪菜,阿舅爷当年烤的野猪也是一绝哩!可惜今儿没遇上足够嫩的野猪崽子,这半大的烤起来恐白费了阿舅爷的好手艺。”
刘茂“啊啊”应了两声,甚至都没想起来感慨自己如今这十指只存其五,连个最粗陋的陷阱都要做半天,哪儿还有手艺可言?
倒是陶氏,他虽也震撼得三魂七魄未归位,但过惯日子的人,见着外甥儿卷起袖子去收拾那小野猪,本能就跟了上去帮忙:
“这猪血可是好东西,蒸一蒸就是一样菜,要是能加一小把盐下去,更是能滑嫩咸香得让人舌头都要吞掉了!”
还不忘可惜:“那老母猪的血可亏了老多……”
刘茂父子随着他的叨叨,视线在小野猪和老母猪之间转了又转,刘学文忽然大喊:
“小猪别急着吃!这猪才半大,野猪吃得又粗粝,什么野草根jing都吃得下,随意养到年节,可说不定能多得三五十斤rou哩!”
这位也仍在震撼中茫然,却在陶氏的刀子要捅进野猪脖子之前,本能可惜呼喊出声。
果然不愧是做长兄的,虽然早年因着身子骨一般,箭法又学不好,倒是文字上头意外有点儿天赋,很是读了几年书,但这些年熬着,也早知道什么是Jing打细算,一块钱要掰成两瓣花,一块rou恨不能养出两块吃。
刘茂和陶氏爹子也果然是亲亲的一家子,多少年不曾进山,也是本能张口就来:
“做猎户的,这繁衍期不不杀怀孕母兽,小兽幼生期除非意外不得已,否则就是捕获也不急着杀,可都是规矩哩!”
说完,最先醒过神,却不是惊喜宫十二的强壮能干,而是冲宫阿爹皱眉:
“猎户就是个危险卖命换吃食的活计,我这般明摆着的教训,你家也不是过不下去,怎么倒让大哥儿做这些?”
又转头问刘学文:“因着听说大哥儿进山,我这心里头急,也忘了问你那些东西都卖了多少银钱?外头粮价又是多少?要是过得去,就多给你弟弟留点儿。”
再转头对宫阿爹叹气:“我知道这几年为着我没舍得那点儿家底,弄得你也艰难。可这再艰难,也不能让家里孩子冒险啊?宫家又不比我们刘家,我们那儿世世代代是吃的这口饭没法子,宫家恁多田地,哪儿舍得那般?”
刘学文为难了一瞬,一咬牙,还是掏出两块约莫有十几两的碎银子:
“卖了有六十七两呢!弟弟拿去用,好歹多储备点儿粮食,可别让大哥儿再犯险!阿兄、阿兄们虽然没多能干,也没得要才八岁的小娃娃这般的。”
陶氏看大儿子一口气就掏了二三成银钱出来,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可看看宫十二那小身板,再想想自己这些年得的,前几月做的,又咬咬牙,将碎银子从刘学文手中夺过,迅速往宫阿爹怀里一塞:
“让你拿你就拿着!阿舅爹这些年也没少厚着脸皮上门,你又何必瞎客气?”
别看这里据说不过两个县城就能看到海,可咸盐真心不便宜哩!他这些年从外甥儿这拿走的盐,也都不只这一二十两的!
大刘村里头多少人大脖子病?就他一家子,不管病的伤的,至少脖颈修长完好呢!
如今,如今……
唉,虽不知道为什么阿斌明明打听得说外甥儿一家和亲家、族里都和缓了,却还是难得让大哥儿都要进山,可不管怎么说,外甥儿这般难,他也不能真理所当然还要将便宜占尽哩!
陶氏十分烦恼剩下那点儿银子可够未来蝗灾、还有蝗灾之后至少一年嚼用,可情分利益诸般权衡,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