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围那些莫名其妙的家伙,但,有杀气!
宫十二眯了眯眼,却没有抬头巡视四周,他甚至连往侧边扫一眼都仿佛只是随意。
惟有往药铫子下增添柴火的动作很仔细,仿佛每一下增减都会引发不得了的变化。
——事实上也还真是如此。
现代人抓中药,一般一抓就是一大包,回来一整包往药罐子里头一塞,加了水直接熬,药材加入也不讲究什么顺序,火候也往往随意,能惦记着找个瓦罐子,再留意留意诸如感冒药和补药那种适合大火那种适合慢火的,就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宫十二倒没这么熬过药,因为他根本没正经熬过药嘛!此前最多是帮忙给熬着姜汤活绿豆水之类的大锅添过柴、加过水,可那又算哪门子药?
此番一心急——
虽然竭尽全力赶路,但他抵达时候楚铮已经各种上吐下泻到脱水昏迷了,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宫十二之前倒是狠心和系统兑换了几个,此番也确实带了一半儿来,但楚铮这一身,可岂止是此番大发作的疟原虫感染而已?
常年征战留下的暗伤,大沙漠里头埋伏、迷路,几番险死还生便足以耗虚底子,更别提之后还有几次三番大失血,又在东南沿海shi热之地驻扎几年,风里来水里去这句话,于他可不仅仅是个形容词。
这些暗藏着的伤病,在楚铮年轻时候或许不显,但等他老了——
如果他这样拼着还能有老了的那一天的话,妥妥是各种难熬,甚至出现一些尴尬至极的毛病,也不是不可能的。
系统君十分悲天悯人:
“知道吗?就算他熬得住日后那些艰难,也是没法子熬多久了。伤了底子必定会伤及寿命,子嗣眼看也是个艰难的,不定楚家血脉就要靠捷小鬼头招赘兼祧啦!”
宫十二当即给惊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之前“可恶的jian商,我是疯了才会再问你赊借”的诅咒,虽咬牙切齿,却是连“九出十三归”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条款都认命也呀!
拿到调理方子和第一批药材,便急不可耐倒罐子里烧火什么的,真是太正常了不是么?
毕竟都急到让人另寻药材都等不及,赊账也要问系统买了呀。
——结果就被系统喷了一脸!
“就这手法,回头药少了效用可别混赖说是我拿假药方子卖假药的糊弄你啊!”
宫十二还在心肝脾肺肾都疼得慌呢,正各种刷屏诅咒放高利贷的绝子绝孙永远只能当个系统无法独立呢,给系统君这么一喷,也不得不耐下性子,仔细看了系统君故意写在方子四周、一不留意就将之当成奇怪前儿的款款花纹忽略过去的熬药说明,又和系统君说了好些好话——
虽语气僵硬表情扭曲,也总算是安抚得系统君给出了各种熬药不可不知小事项,还有一些连方子上也没有说明的法子:
“你按方子上的法子熬也不会损伤药效,但要是按这法子熬,Cao作不到位的话还不如方子上的,但要真能Cao作到位的话,药效几何叠加的同时又更显温和,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后,宫十二怎么选,还用说吗?
熬药的时候自然是要十二分注意的,楚铮醒来之后几次说让他的亲兵去熬,也是万万不行的。
既然熬药都不假他人之手,这喂药嘛,自然也是连楚铮自己想要接药碗,都会给一瞪眼:
“行了吧,外头也没见疟原虫如何大肆虐,偏偏你这个身份最高的中招了,如今还逞强?”
然后也不等楚铮弄明白他如今也就是身子骨躺得软了点,一没伤二没瘫的,自己走起身接个药碗怎么就是逞强了?
就直接给宫十二一把捞进怀里,倒也没有一勺子一勺子喂那么矫情,却是汤药还热烫烫的时候就将楚铮揽了过来,然后一边和他闲话着最近外头的救灾情形——
情况还不算太糟,虽然雨水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河堤大部分加固,又适当空出几处引流泄洪。
洪流所经之处,自然还是淹没田地屋舍难数,可这种有计划的泄洪再怎么都比堤坝崩溃之后的乍然灾难灭顶强些。
至少,可以选择淹哪里不淹哪里。
楚铮亲来坐镇,当今秉承了□□嫉恶如仇、爱民如子的秉性,太子与肃王等几个兄弟虽也有利益之争,但怎么着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将大局彻底搅和成一锅粥——
那种明明是左边地势高、田地好、人口多,却因为右边是什么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地,就故意往左边泄洪的事情,怎么都不至于发生。
百姓也都妥善撤离了,皇权之下,再怎么故土难离,敢硬顶的到底不多,少数几个,或者家人族人自劝服处置了,或差役直接敲晕扛走。
因时间准备得充分,细软粮食等,人能带得走的,官府也不拦着,又许诺了日后安置等等,弃家离乡之人虽还是哭哭啼啼,到底没多少怨恨。
再,宫十二虽几次三番给系统君算计得大出血,到底不是白出的,几个药方子都是时下极得用的不说,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