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产的蜂蜜也能捞上一点,但是其他不如刘家条件的人家,除了格外疼孩子的,基本上那些孩子一年难得吃一回糖。即便是孩子自己在山里弄来的蜂窝,也会被大人给拿到城里卖了换银钱。
大人和孩子不一样,他们总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总想着不断的攒钱买地修房子。住茅草房的,想着修一个泥草房;住泥草房的,想着修一个泥砖瓦房;住泥砖瓦房的,想着修一个青砖瓦房;要是在乡下有了大宅子,便想着搬去城里。
总之,大人总是想着房子,为了实现梦想,甚至不惜节衣缩食,不只苛刻自己,连孩子也跟着受苦。
村里的孩子大都很消瘦,有些甚至是肋条清晰可见,身上的衣物都是补丁摞补丁,要说这些人家真没钱吗,不见得。
大柳树村离县城近,脚程快的两刻中就到了,来钱还是很容易的。就是再笨的人,勤快一点,每天卖柴、卖菜,一天也能赚上个几斤糙米钱吧!不管怎么说,自家人的肚子是填的饱的。
乡下的大人只管吃上七分饱,便说是饱了,哪怕是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他们才不会管你营不营养?毕竟乡下祖祖辈辈、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养孩子的,粗着养,皮实。所以啊。乡下孩子的染病夭折率是比城里高的,当然离县城越远的村子,那就更高了。
很快便是年初二,李春华不用回门,刘家的几个媳妇都拎着李春华给准备的年礼回门去了。两斤猪rou,两斤酒,这是五个媳妇婆婆的,一斤猪rou,一斤酒,这是孙媳妇的,不好也不坏,村里的标准年礼,任谁都不能说李春华这个亲家做的不好。
按照媳妇给家中做的贡献来,儿媳妇上交一半银钱,孙媳妇不交钱,公中出这些礼足够了。况且,李春华知道她们会拿私房钱填补,至于填补多少,那就看心意了,不管怎样,好处是她得了。
晌午过后不久,几房人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天冷,也不是没有事做,刘光远接了个大单,要元宵节过后就得给主人家送去,因此去岳家回来的男人们,歇了一会儿,就去了后院干活。
女人家都惦记着要把刚花出去的私房钱挣回来,也自觉的做活去了,织布的织布,做荷包的做荷包,忙的不亦乐乎。
刘芳看二嫂牛小鱼有点不大一样,整个人似乎挺紧张的,眼神有点莫名的兴奋又有点忐忑,哦,刘芳明白了,保不齐要憋个大招。
不只刘芳察觉到,李春华也是看在眼里,真是翅膀硬了,如今二房孩子也养大了,也快要嫁人了,不是指着他们吃饭的时候了。
嘁,也不想想,以他们两口子的劳力能养活自己六个娃吗?就这样,还整天觉得自己亏了。要不是他们这做老的贴补,早让其他几房给怨上了呢!不给点厉害看看,怕不会知道他马王爷有几只眼?
“娘,您真要把二哥他们分出去?”
“可不是,你二哥二嫂成天的蹦跶,你看着不心烦?你看那杏花和兰花,现在一副不分家就是耽误人家的嘴脸,谁不气?”
别看二房整日闹腾,刘芳知道这主心骨估计是刘杏花,想来也知道二房必是找到了很赚钱的法子。
刘芳眼珠子一转,决定使坏,眼神有些愧疚:“娘,二哥二嫂急着分家,会不会是看女儿吃住的好,心里不平衡,所以想分家啊?要真是那样,以后女儿就还是和家里吃一样好了。”
看见闺女自责的眼眶都快红了,李春华心里那股气就高涨了:“乖女,不关你的事。娘和你爹攒的这些家业,要是不能让你吃好住好,那我和你爹就不用活了。我看你二哥那一大家子是养坏了,一家子白眼狼。”
虽然李春华总说不会分家产给要分家的哥嫂,但是毕竟是做娘的,看面子上,多少还是要给点。
刘芳是不愿意的,既然敢分家,那就要有承担的勇气,她自有法子让他们驴面蛋子表面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房要分出去了。
☆、幺蛾子
于是再接再厉道:“娘,二哥家孩子多,想来您要多给点才好。哎,二哥家分出去了,其他几个哥哥也会要分家吧!娘,以后您和爹就跟着女儿,女儿给您养老。”
眼神真诚,更兼有濡慕,演技着实出众。刘芳也不全是做戏,她是真想给爹娘养老的,可情况是不允许的,她也只能想想。
李春华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但她也没忘记自己的怒火。
“你二哥二嫂都要分家挣大钱了,要是看得上我这点东西,那马脸都没有他脸长。”话刚落,院里就传来吵闹声。
“二哥,咋了这是?”刘存礼正在院里修补农具,就看到他二哥背着杏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后面还跟着好些人,梅花和他小女儿刘红都眼睛红红的。
刘存礼见刘存顺不回话进屋了,就问刘红,刚听女儿说完,二房的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呼天抢地的哭骂声。
李春华和刘芳听见哭闹声,就出来了。
“这过完年才几天,就不消停,这是要干啥?一个个搅家不宁的东西,爹娘都还没死,哭哭哭,哭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