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水擦身擦脸,换上干净的寝衣让他好好睡觉。
此刻室内时光流淌甚慢,做完这些天光已大亮但穿过了重重格挡和纱帐后仍只有浅浅的一层柔光。这是令月第一次看到千手扉间这般虚弱的模样,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都是强大,强悍可独当一面的忍者,数年征战,刀光剑影中从只有他杀人,没有别人能杀得了他。
可现在他像一只刚被爆了头的蔫了吧唧的狐狸,银色的碎发里还有满是坚忍疼痛的汗水,一脸虚浮之色。令月跪坐在他身边,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微笑,一边盯着他的眼睛一边伸出手轻轻掐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声音在这个六月的清晨里平静的响起,说,“现在我要是轻轻一捏,你估计就和我生不了孩子了。”
扉间听完神色未动半分,暗红色的眼眸里却带着浓重的歉意,却又很快的消失。他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细微的挣扎之间终究是感觉都抵抗不了的疲惫,手轻轻一松,意识便消散了下去。
令月一句话都没再说,目光寂静柔和,如静静盛开的一朵花。
半晌,她又重新动了起来,替已沉睡的扉间掩好被角,起身退出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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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户还在孕期,正是不稳的时候,令月下午抽空还去隔壁院子看了一下,让令月微微感到意外的是柱间的伤势比扉间轻许多。
他见到令月前来,忙拍了拍水户,匆忙把外衣盖上,令月报以浅浅一笑立在云窗下与他们问候,“水户姐有孕,我怕她忙不过来。就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扉间他已经睡下了。”
她的眼睛里星星闪闪,还是从前的模样。
“看大哥的样子,是不需要我帮什么了。”
柱间让令月进来说话,她却没有动,只是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清苦的药汁顺着晃动洒出来一些在空气里蔓延出一丝苦味。
“令月啊...”柱间轻轻叹了一声,“这次...”
他显露的为难和欲言又止,悉数落在令月的眼里。她当即制止柱间把话说下去,一旁已初有孕像的水户不经意搭在肚子上的手也让她被刺了一下。
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除非换个老公...
“有关于他任务的事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是来旁敲侧击探听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既然大哥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半低下头,便离开了柱间夫妇的院落。
千手扉间这一觉睡到了晚上,晚间他醒来,令月一边摊着书册一边坐在月下烹茶。
扉间有些沮丧的想,这家伙的兴致真好。
他伤的不轻,顾念着水户有身孕这件事替大哥挡下了攻击。此刻才刚刚恢复些许气色,挣扎着想起身,令月却没有如一般妻子那样上前扶他。光看今天早上她的脸色也知道,让羽衣小公主伺候人会使她不高兴,不管是谁。
“醒了哦,后面的桌子上有药记得把它喝了。”听闻房间内细微的响动,她就知道白毛狐狸醒了。今夜斜云抱云,可探得点点朦胧,很适合风雅一番。所以她就翻了点书出来,想为自己烹一盏好茶,“再加一点..松子....”
顺便再干点大事。
见令月不理会自己,扉间也没说什么,很自觉地端起还温热的药汁一口喝完。像千手扉间这样的强者实力上处处碾压自己一头,心智上也十分强大,平日里要抓他他这样脆弱的时刻是几乎没有的,要与自己实力不旗鼓相当的人谈判,那么就一定要将彼此放在比较平等的位置上。
这个夜晚,清风,半月,对面的人连正坐着都显得艰难,刚好适合小魔王令月下手。关于那日天丛云转述给自己的话语,说不动怒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她觉得在适当的时候,她需要给千手扉间乃至整个千手一族拧一下发条,巩固自己的地位。
“傻愣着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钱,喝茶吧。”她边说着展颜一笑,奉了一杯茶给坐在对面的人,极尽温柔之色。
扉间接过手,茶水的热度随之传入手中,再看一旁的茶釜里沸腾的热水,声如泉涌,滚边如珠,可他却犯了难。他生来和令月出生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家族,佛间怎么会有心风花雪月教他们兄弟几个如何品茶,可端看坐在对面的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的额角又开始跳了。
不详的预感。
只能虚浮道,“有劳。”
他刚低下头准备品一品妻子奉上的热茶,但茶水里掺杂的一丝异味即刻飘出让他震惊之余怒气上头。
“别喝了!”扉间立刻丢开手中的茶杯,打翻了正在沸腾着的茶釜,坐在对面的令月正准备把茶水喝进肚子却被他一把抓住。
“别喝了!”扉间重复说着,许是因为伤势被被牵动,又或许是因为心绪激荡,他紧攥着令月的手一直在颤抖。
茶里面被放了点别的东西。
他陡然想去那天长老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