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乏术了,这才拿起一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今天是个Yin天,一出屋门,冷风嗖嗖。
景昀抬眼看了看天色,视线尽头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这头倒是天光大亮,透着一股灰蒙蒙的压抑。
他站在栏杆边往下看,客栈门可罗雀,除了他们这一行人便没有多少人入住了。店小二无聊地将同一张桌子反复擦来擦去,掌柜地则坐在木台后面翻着账本。
景昀昨日已经打听过了,苏鹰也住在这家客栈里。
既然长老们将他叫了回来,定然是不准备让他再碰津封的一花一草了,现在这个时间他就是起了也是无所事事的。
景昀慢吞吞地下楼,正要问问店小二苏鹰住哪间房,就见门外一个一身大汗的男人跑了进来。
他脖子上搭着一张巾帕,光着膀子只套了一件灰色的马褂,身下套着棉麻长裤,脚踝处用绳子收了裤腿,踩着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
他腰带上挂着一只小竹篓,听里头声音,东西还活着。
景昀按着桌子,努力将一身敌意压了下去,懒洋洋地抬眼扫过那只竹篓,仿佛是起了兴趣,又不太想上前询问的样子。
男人倒是一进门就瞧见他了,见景昀一脸冷淡也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提摩,今日心情可好些了?
景昀抿了抿嘴角,哼了一声。
来人正是苏鹰,大清早的大概出门捉鱼去了,竹篓里的活物扑腾几下,终于是没了声息。景昀心里暗暗吃惊,津封城内有河沟,在靠近中城城门的位置,从这里到城门处骑马来回也要花些时候,他一来一去这鱼却还没死吗?
苏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竹篓,干脆将其解了下来往桌子上一放。
小二!他高喊了一声。
来了!客官,有什么吩咐?
苏鹰笑嘻嘻道:将这鱼拿去煮汤。你且记着,鱼要洗净从中间剖开,待水沸了下鱼,搁姜片葱花,第一道汤最鲜,盐放少许即可,香料别往里加,待第二道加水再煮,可放香料提鲜。
说着苏鹰还转头看景昀,提摩喜欢喝醋鱼汤么?加第三道水时鱼鲜味已淡了,可搁些醋,味道极好。
景昀点点头,并没有回答。那小二便赶紧应是,提了竹篓往里去了。
苏鹰还在对方后头叫:来两笼rou包!
那小二连声应了,转眼就没了影子。
苏鹰将巾帕在脸上抹了一把,他满身的汗水,衣服被汗打shi了黏在身上,勾勒出性感的肌rou线条。
他手臂结实有力,是常年做农活的身子骨,古铜色的肤色,皮肤干燥有一种豪迈的粗狂感。
景昀见他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慢吞吞道:大清早的,抓鱼去了?
苏鹰出乎意料地摇了头,笑道:出门锻炼身子,顺便帮集市上的人开早市,你们这儿的人可真热情,那几条小鱼便是一位老妈妈送我的。
景昀哦了一声,此时店小二又送上炒花生和一小盘泡菜做前菜。他拿起筷子边吃边闷着不吭声。
看来提前知道一些事也不尽然都是好事,好比现在,无论苏鹰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别有目的,不过是一条别人相送的鱼,平日想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哪个正常人会去想对方是亲自去了河边,抓了鱼又赶回来,弄得一身汗不说鱼居然还活着?
可他因为先入为主,竟然就往偏的想了去。
这样下去不行。景昀皱着眉头,心说:自己一惊一乍,疑神疑鬼,别还没将事情前后调查清楚,就先把自己给埋里头了。
你们族长呢?苏鹰随意地问:怎么也没见着你阿爸他们?
他们有事商量。景昀喝了一杯茶下去,缓了缓胸口火气,道:昨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苏鹰一愣,抬手揉了一把景昀的脑袋,没关系,我倒是挺吃惊的,看你小小的个子,还很有力气。
只是一时闹了脾气。景昀低下头,手指在桌边摸来摸去,已经被族长和阿爸教训过了,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苏鹰勾起嘴角,目光盯着景昀的小脑袋瓜子,不过我能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吗?
之前惹了族长不高兴,族长发了脾气,所以就景昀抬手搔了搔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阿爸说,这叫迁怒,是不对的。
哈哈哈哈哈。苏鹰开怀大笑,若不是因为景昀早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一副模样,真的让人提不起任何警惕之心。
也难怪那时候谁也没对他起疑了。
他像个邻家兄长一般,拍了拍景昀的脑袋,我不过一个小部落的人,有幸让年少的祭师迁怒一把也算是运气。何况小祭师因为我,还受了族长的教训,反而让我觉得愧疚了。
他顿了顿,慢慢道:我苏鹰没别的本事,虽说部落世代生活在虎族边境里,却因为没什么贡献,虎族也从不管我们,更没见过虎族族长和祭师的模样了。若不是因为救了你阿妈,也感受不到龙族的热情。
他真诚地看着景昀,龙族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