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收拾得了。”
“那可不行。”宋嘉祁是绝对不肯走的。不说他舍得不舍得薛白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儿,这会儿薛白的脸色就不大好了。“要不咱俩一块儿回去,我回头雇俩人来帮咱把地收了得了。”
“你雇谁?这时候谁家不是忙着收自己的地呢,能有空来给你干活。”薛白叹道。过几天忙过这阵儿了倒是行,可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下雨呢?要是下雨,这地里可就要减产了。
“况且咱俩干完了,把麦子往空间一放也方便,要让别人来干,这离下山还有段距离呢,你要给人家多少钱啊?”
给少了人家未必干,给多了自家又不划算。
宋嘉祁被好一顿教育,看起来是低头认错,其实大部分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了。倒不是他存心敷衍薛白,只是最近薛白不知道拧着哪根筋了,脾气倔得很,他是说不过薛白了,薛白说啥就是啥吧。
好不容易一天的活干完,两人收了一亩多点儿地,明天还得继续。两人互相拍着身上的灰、麦芒、干草,一路挨挨蹭蹭的往家走。
谁知道到家门口一看,院子前蹲了个人,看见薛白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小白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宋嘉祁冷不丁的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要往薛白身上扑,下意识地把人隔开。那人吓了一跳,也不敢去拉薛白了,只站在跟前不住的哭。
“鑫儿?”薛白也吓了一跳,郑鑫儿瘦多了,头发也乱着,脸上也沾了土:“你这是咋了?”
郑鑫儿哭道:“现在来不及说了,我爹就要找过来了,你救救我……”
薛白转头看了看宋嘉祁,“宋大哥?”
宋嘉祁瞧着郑鑫儿也是可怜,便道:“要不然先去镇上吧——你要躲你爹,这在村里是早晚要被找到的。”
薛白又看了看郑鑫儿,郑鑫儿一边哭一边点了点头。
宋嘉祁也不耽误,立刻就上后院把小毛牵了出来。薛白在家里翻出来一间自己的衣裳给郑鑫儿披在身上,重点是把人给遮住点儿。三人直奔镇上而去。
路上,郑鑫儿才把话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
原来他上次跟薛白借了钱之后,就跟他爹达成了协议:只要他爹把李二狗家的婚退了,这跟薛白借来的两贯半钱就归他爹了。谁知道郑宝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完全是哄郑鑫儿的。之后郑鑫儿帮着薛白缝一些布偶也赚了几十文钱,郑宝根就翻了脸,把郑鑫儿打了一顿关在家里,把钱全抢了去。
薛白听说郑鑫儿被打了,又是一阵焦急:“打哪儿了?好了没有?”
郑鑫儿抹了把脸:“好了……打得不重,就是让我不能逃罢了。之后我爹就把我关在家里,听我娘说李二狗家的亲也没退,想来是到了日子就要逼我嫁过去了。”
不说两个哥儿心里多难受,就是前头赶车的宋嘉祁听了,也要骂上郑宝根一顿:这是人吗?这人配当爹?!
驴车急忙忙赶到了镇上,付婆在门口坐着卖馒头呢,看见宋嘉祁也是诧异:“东家咋这时候回来了?”宋嘉祁跟她说的可是明天上午才能回来。
“家里有点儿事儿。”宋嘉祁把驴车停到门口,伸出一只手扶薛白下车,薛白又伸出一只手扶郑鑫儿下车。
郑鑫儿瞧了瞧付婆,又瞧了瞧薛白,低下头来没说话。
薛白带着郑鑫儿进了内室,打水帮他洗涮。现在天热,早上一直又燃着火,随便温温就能洗了。
郑鑫儿往外室的方向瞅了眼,慢吞吞道:“小白,刚才那位……我听他叫你家宋大哥东家?是你们铺子里的帮工吗?”
薛白一时间没绕过弯儿来,随口答道:“是啊!”
屋外,宋嘉祁跟付婆一起看摊子,宋嘉祁正好趁此机会跟付婆商量事儿。
把郑鑫儿的事情大致说了说,付婆也是唏嘘:“这世上咋又这狠心的爹娘?”不禁又想起来自己在外当兵没了音讯的儿子:“要是我家大山能平安回来,就是要了我的老命我也肯啊!”
宋嘉祁安慰了付婆一阵,见人情绪稳定了,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想在镇上避一避,我寻思着,这村里人都知道他跟我家小白关系好,要是找到店里来反倒不美了,所以想来求付婆一求:我上次见你家也有空房子呢,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去你那儿躲两天?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住店里来,放心,他的一应吃住该多少钱的亏不了你。”
“这有啥不行的?”付婆道:“我有啥不方便的,我半截身子都埋土里的人了,再说这还是个哥儿,就上我家住去!”
这也总算是把郑鑫儿给安排好了。宋嘉祁在外头喊了薛白一声,待薛白出来便跟薛白说了,又拿出几十文钱让薛白交给郑鑫儿平日花用。
“我这儿有呢,宋大哥放着吧。”薛白别别扭扭的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个荷包,从里头拿了二十文钱进屋给了郑鑫儿。
……虽然鑫儿跟我挺好,但宋大哥只能给我一个人零花钱。薛白摸了摸自己怀里装满钱的小荷包,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