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实惠,不患贫来患不均。
里外不是人的村长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看着赖在自己家不肯走要说法的族人,一把年纪还哭闹不休的堂弟,村长忽然有点后悔争取来了那三个名额。
那时候大家还是求着自己让自己跟宋嘉祁求情,怎么现在弄得倒像自己这个村长欠他们的?
村长却没有意识到,他也曾这般为难过宋嘉祁。
这一季的红薯面卖完,宋嘉祁手上也有近千两银子了,在一个小镇上买个铺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之前村里几个浑子来家里抢红薯秧子的事儿,薛白也对这个村子寒了心,便和宋嘉祁商量着去镇上住。
有钱就是任性,想去哪儿住去哪儿住。
夏忙之后,地里又种上了新的红薯秧子。宋嘉祁格外谨慎,为了防止还有人有抢红薯秧子的打算,每天都只从空间里拿出来一部分红薯秧子,种完再拿。
然后他发现根本不用担心:因为现在这些红薯秧子不止是他的,也是那些佃户的,关系着佃户们秋日的收益。抢宋嘉祁的东西佃户们可能会帮忙,也可能不会,但要抢他们自己的东西,他们可不会答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
有了这些佃户的保障,宋嘉祁也不愿在村里多留了,带着薛白和儿子包袱款款地去镇上了。
有意思的是不止他们家来了镇上,薛贵一家也来了。
没错,一家。薛老娘虽然病着,吃药也是要钱的,薛贵早就回到镇上继续做工。因为薛滨太小唯恐路上吃不消,依旧让莲娘带着小妹、薛滨在家里住着,薛贵每个月捎些钱回来,一些给莲娘花用,一些给自己老娘买药。
而现在薛滨也大了些,小家伙身体也不错,薛贵便把老婆孩子都带去了镇上。
宋嘉祁和薛白在镇上倒是不缺住处:馒头铺后面的小隔间收拾收拾就能住人,虽说现在有了小猴子略挤了点儿,不过是暂时住着,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两人商量着,先买铺子,再在铺子附近或买一两间房,或买一个院子。
说是商量,其实也就是宋嘉祁说,薛白回答“好好好”……
薛白对宋嘉祁的信任几乎是盲目的,除了偶尔夫夫间小情趣般的别扭,薛白总是宋嘉祁说东他不说西的。况且这种大事,薛白更没什么主意。
况且宋嘉祁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人,跟薛白商量是他对薛白的尊重,实际上也并不是指望着薛白拿主意。
于是宋嘉祁开始在镇上找铺子,薛白就在馒头铺和付婆、柳哥儿一起看铺子带孩子,偶尔去薛贵做工的地方看看自己爹娘弟妹,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宋嘉祁也觉得挺惬意,除了房子太小,孩子太吵……咳。
宋嘉祁找铺子找得很快。他目前没有实力也没有本钱做成钱记、葛记粮行那样的大生意,只准备一点一点升级:最开始摆地摊卖烧烤,到有个门面的馒头铺,现在只要再升一级就好了。
哪有数码宝贝能一上来就究极进化的,都要先进化、超进化才能究极进化的好吗……
宋嘉祁看中的是一个三间的铺面,在一个不算繁华也不算冷清的街上,附近住的都是不富裕但又算不上穷的底层老百姓。铺子隔壁是一家布行,卖的都是粗麻布,再隔壁是一家小门脸的杂货铺,也比柳哥儿家的杂货铺大不到哪儿去。
宋嘉祁观察了几天,觉得隔壁的两家铺子生意都不错——虽然铺子不大也不高档,但人流量多,成交量高。
铺子也不算太贵,宋嘉祁好说歹说讲到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下来。
二百两银子,在宋嘉祁看来古代一文钱大概等于现代一块钱了,二百两银子也就是三十万,不便宜,不过宋嘉祁手头不紧,也就买了下来。
买下来之后装修也要花些时日,虽不说这个面向劳苦大众的铺子要装修的多高档,也要干净整洁吧。这三间铺子之前是个小饭馆,做餐饮的难免烟熏火燎,宋嘉祁便打算把墙再漆一漆。
因着和钱记、葛记粮行还有合约,宋嘉祁也不打算一上来就卖粮食,就打算着先卖点粉条、挂面之类的半成品粮食。宋嘉祁想了想,自己和薛白刚认识的时候还请薛白吃过方便面呢,不知道方便面好不好做:好像是把面条在油里炸过?回头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可惜太平镇周围的村落都是旱田没有水田,也没人种水稻、糯米,不然也可以试着做年糕。
相处了一年多,宋嘉祁对付婆也颇为信任,决定这边铺子开张了还让付婆过来帮忙:在宋嘉祁眼里付婆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实际上完全是个销售人才。除了刚开始适应阶段有点腼腆,之后无论宋嘉祁是在铺子里放粉条、红薯面还是别的什么,付婆都能给卖得干干净净。
不过……
这边生意开起来,馒头铺势必要关门了。就好像当初开了馒头铺,宋嘉祁也没经历再去弄烧烤一样。前进的同时,也有一部分东西必须舍弃,是为取舍。
不过宋嘉祁有点儿舍不得。不说别的,馒头铺真心挺赚钱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