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很快就会都知道。你带他回去想干嘛?送死吗?阳叔现在生死未明,难道你还要搭上一个郁小景?”
沈赟倒是恨不能沈顾阳死透,也恨不能郁小景有多远滚多远,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郁之宁陷入绝望。
他得保护他。
“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对你那么坏,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然而沈赟极为烦躁,他愤愤的踢开了落在地上的纸箱。
郁之宁依旧麻木的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眼睛望向远处:
“沈赟。”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以前很爱沈顾阳。”
沈赟的心沉向无底深渊:“我知道。你现在依旧爱他。”
“不。”郁之宁笑笑,“我爱的是以前那个真挚又赤诚的沈顾阳。”
眼泪滑过他微笑的嘴唇:“我对那个沈顾阳的爱从来不曾变过。即便他后来变了,我也没有后悔爱过他。”
“因为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他突然捂住脸,泣不成声:
“我不能原谅他,但是我要去找他……我会让小景认他的,我不会再……”
再拦着你们父子相认了。
“爸爸?”郁小景从地上茫然的站起来。
一个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瞬间清除了房中的混乱。
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赟盯着看了许久,才将电话递给郁之宁:“……B市的长途。”
郁之宁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接起电话。
那边的声音冰冷而礼貌:“您好,请问是郁之宁先生吗?”
“是的。”
“我是沈顾阳先生的代理律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但是事情比较急,所以希望您体谅。按照沈先生的声明及遗嘱,在他失踪期间或死亡以后,他所有的财产将交由其唯一的儿子郁小景继承。郁先生,郁少爷还未成年,而您是他唯一的监护人,一切都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沈家现在已经派人过去接您和郁小景,希望您准备一下,我们也会协助您,尽快处理相关事宜……”
车开到飞机场时已经是夜晚十点,郁小景虽然对大人世界发生的一切还有些懵懂,却依旧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他拉着郁之宁的衣角,仰头问他:“沈叔叔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来接咱们的人都喊我小少爷?”
他眼睛的形状像极了沈顾阳,眼尾向外长长的挑着。夜晚的风吹动他眼中的水光,波光粼粼,又清澈的像万岛之国湛蓝的大海。
郁之宁摸了一下他的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需要跟郁小景解释自己身世的情况,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今天这一种——沈顾阳生死未卜,却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们父子二人。
他突然意识到,沈顾阳虽然拥有金钱、权势,却比他还要孤苦伶仃——他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爱人,也没有光明正大的子嗣,在他身边围绕的只是他整个沈氏家族。
他从沈夫人的牢笼里逃出来,又逃进了另一个牢笼里。
他想必也是孤独的,也是可怜的。
郁之宁面色惨白的看着郁小景,目光空洞的如同黑洞,半点光也没有。
郁小景突然不敢再问这个问题了,他只好紧紧的抱住郁之宁。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几乎快要超过郁之宁的肩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紧贴在郁之宁的胸膛,像是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给予父亲温暖。
“你会知道的。”郁之宁被大风吹乱了头发,“很快。但是你要记得……爸爸是爱你的。”
不远处的沈赟看着他们,神情凋零。
凌晨,车缓缓开进那栋老别墅,郁小景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跟着郁之宁下了车。
郁之宁虽然在这里住过,但郁小景却从没来过,Jing致而颇有韵味的庭院让他清醒了许多。
“好有民国范儿啊!”郁小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大公馆似的。”
一旁的郁之宁慢慢的说:“确实是在民国的一座公馆的基础上改建的……”
郁小景瞪得眼睛大大的:“哇……沈叔叔这么牛吗?我们能进去看一看吗?”
他身后的管家微笑着说:“小少爷,您不仅可以进去看一看,只要您喜欢,还可以住在里面——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
郁小景挠了挠头:“啥?”他以为自己睡傻了,或者听错了,又或者是那个老头儿开他的玩笑。
郁小景下意识的看向郁之宁,他的父亲依旧是那样一副空洞的表情。
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人间所有都显得毫无意义。
“爸……”他怯怯的喊了一声。
“进屋吧,宁哥,外面太冷了。”身后的沈赟将外套披向郁之宁的肩头。
但郁之宁却将外套拂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说:“沈赟,你回家吧!明早你父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