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之事,你莫与她一般见识。”
金莲只斜着眼儿瞧了他一眼,甩着袖子回房歇着去了。
迎儿一个人在灶上又洗锅又淘米,刚把米给蒸上,潘金莲拿了把瓜子儿斜靠在隔间木板上,红艳艳嘴巴一动,一个接一个吐了一地瓜子壳儿。
见自己刚扫净的地板被她七零八落吐了一地,迎儿心内虽有不满,但也只敢怒不敢言,尤其一想到自己好容易过回这有爹有吃的日子,分外珍惜这黄粱一梦般的“幸福”,亦只作不见,转过头去。
哪晓得潘金莲记着被她抖跌地上之仇,本就是故意找茬的,见她居然敢不理自己,心头无名火起,“迎儿”“迎儿”一声声叫她。
待她抬起头来怯懦的看着自个儿,金莲就笑得格外得意,笑着笑着,突然就将一把瓜子儿,猛地给她兜头罩脸甩过去,有那小些的,还飞进了迎儿鼻孔,有几个就挂在她头发间。
迎儿莫名委屈,不知自己哪里又惹了这毒妇不快,嘴巴微微蠕动,想要问一句“为何打我”,想起上辈子被她扒光衣裳按着打的羞辱来,忙将嘴闭上了。
就像她爹说的,忍忍也就过去了,让她将这口气出了就好了……打够了她就不会再打了。
于是又低下头来择一筐韭菜。
潘金莲出了这口恶气,外加肚子饿得慌,也就不耐烦再找茬,只催着她快些造饭。
待米蒸熟了,她又不想吃韭菜了,对着武大道:“这几日也没个油水,肚里寡得很,你去割半斤猪头rou来罢,再买几个鸡子,光吃韭菜又腥又辣!”光动嘴,却不回房拿钱,摆明了是又要将武大身上几个钱也榨干的样子。
迎儿垂着头,心内又自说自话来了句:我都三年未吃过韭菜了,这香喷喷的,恨不得将舌头都香掉咯,哪里就腥了?嗯,不过,有鸡子和猪头rou吃……我更喜欢哩!
想着就狠狠地咽了口水……也不知自己那样子有多没出息。
事实证明,她自个儿想多了。
桌上的猪头rou她连碰都未曾碰到一下,就是韭菜炒鸡蛋,她刚伸过筷子去,潘金莲就照着她手背上“啪”一下,打得她筷子掉地上。
武大就小心翼翼劝道:“罢了,她小孩儿家家嘴馋,就与她吃一筷罢。”
母老虎将眼一瞪,骂道:“她个女娃娃,吃甚韭菜?这韭菜可是专门炒与你吃的……我啊,只盼着你吃了这壮/阳菜,能长两分本事,别再软塌塌鼻涕一坨……”
武大就难为情的看了闺女一眼,却也不敢自己伸手夹一筷好的与闺女。
迎儿上辈子什么事未经过,晓得继母说的什么浑话,只低着头,趁她不注意,悄悄大大的夹了一筷鸡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嘴,待她转过头来,只看得见她嘴巴微微动了动,不会起疑。
话说,这可是她在以前的婆家练就的生存技能哩!迎儿不无得意的想。
自此,武迎儿终于过上了”虽吃不饱,但也不甚饿”的日子,日日在家端茶倒水,还得帮着金莲把风,瞧见她爹家来了赶紧通风报信,好让张大户遁走。
而那老头自得了胡僧的“神药”,果然龙虎Jing神了得,日日大老婆一出门,他就借着“盘账”“瞧货”的由头,瞅准了武大郎挑着担子出门,就窜来外间与人家老婆偷jian。
迎儿为了混一顿饭吃,也不敢与武大说,想着待她偷汉子偷够了,自也不再偷了。
上辈子,那毒妇之所以会有机会向她爹下毒手,还不就是她爹冲动捉jian先被西门庆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才被灌的砒/霜……这辈子,她只想她爹好好的。
况且,她还有个偷着乐的好处却是,那毒妇忙着作jian,顾不上管她灶房之事,她每日借着煮茶汤的功夫,都能偷一碗茶水冲面吃吃。
原以为这“好事”能一直持续下去的。
哪知十月二十那日,也是该当她有事。
潘金莲将脚步虚浮的张大户送走,进灶房看迎儿做饭,见她样样收拾得整整齐齐,就撇撇嘴道:“好丫头,你乖乖做活,娘哪里舍得打你?”
话音未落,见板子搭的橱柜里那摞碗碟摆放得尤其整齐,就问:“这碗碟可每日用干净帕子抹净水气了?”
迎儿也不敢抬头,只唯唯诺诺应了声。
金莲随手拿起最上头那白瓷碗,定睛一瞧,脸色顿时就变了!
反手揪住迎儿头发,用力将她拽过来,扬着碗骂道:“死丫头!还满口说都抹净了,倒是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又是什么?”碗里正淋漓着两路水珠。
迎儿下意识就小声道:“是抹净了呀,娘平白莫冤枉人……”
“啪!”
金莲将碗放下,照着她脸颊扇了一巴掌,骂道:“死囚根子!好厉害的口舌,还敢与俺顶嘴?老娘今日非得收拾你一顿不可!”说着就要去灶下寻烧火棍。
慌得迎儿六神无主,可怜巴巴分说:“娘啊!莫打孩儿,孩儿将才用了一下就……”情急之下居然将实话脱口而出。
潘金莲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