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半盒店里试用的,外加两朵绢花、两条头绳,才将小财迷的心疼病给治好了。
遂她用起来就竭尽所能的省,每日只舍得晨起洗脸时挖苍蝇大小点,抹到脸上,慢慢的,轻轻的从额头揉到两颊,再到鼻子再到下颌……最后已经没味儿了也要揉到脖子上去。
她已经将每日的净面抹脸当作一种享受了,仿佛慢慢的闻着那股“钱味儿”就能舒服些。
武大郎见闺女那闭着眼“享受”的模样,也就不忍打断她。直待她脖子也抹完了,才问:“今日可还跟爹出摊?”
迎儿猛点头,肯定要去啊,为了同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撇干净,她得有不在场证明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拦住她爹,不让他家来,不然保不了又要被王chao打一顿。
于是,父女两个也不耽搁,待炊饼出笼就急着出了门。
而自他们走后,金莲睡到日头照到窗棱上,才被一阵拍门声吵醒。
“金莲,快起了,昨日不是说好要来替老婆子整治酒席的?怎这时辰了还赖被窝,也就你汉子是武大郎了,若换了旁的男人,还不得……”
“干娘倒是早,大清八早来催命!”金莲瘪了瘪嘴,睁开朦胧的睡眼,见窗棱上暖融融的阳光,也有点难为情,将这“锅”推到迎儿头上,骂道:“那死丫头昨晚让她叫俺的,好吃懒做将老娘交代的事忘光了。”
王婆子进门来听见,“噗嗤”一乐:“你啊,冤枉那丫头了,俺见着老早就跟她爹出摊去了。”
金莲被当面揭穿,脸不红心不跳,神情自若的起身梳洗。
只见她净过面,抹了层猪油膏子似的东西,又擦过一层淡淡的茉莉花粉。将个小脸抹得白扑扑,又要找眉笔与口脂来,王婆子就惊诧道:“娘子这是做甚?打扮得倒似个仙女儿了,但老婆子那肮脏灶下怕是污了仙女儿……”
金莲纤手微微顿住,反倒笑起来:“干娘倒是会说笑,俺这丑模样,可不就得拾掇拾掇?干娘莫催,待俺收拾好了定帮你做一桌好席面出来。”
王婆子撇撇嘴,怕自己那讨债鬼家来了不见她,弄出动静来,又颠颠下了楼去。
直到她将饼子都蒸上了,菜rou全洗好切好装盘了,金莲才姗姗来迟。
王婆子看着她那身玫红挑银线的衫子嘴角抽搐,就这模样,还怎上灶?于是又只好使她出去茶锅旁看着,若有客人来了,就帮着打打茶,收收钱……这生意本说好今日歇业的,但她怕街坊起疑,还是装模作样又开起来。
金莲拿了把瓜子儿,坐在外头水帘子下,翘起二郎腿,不消多大会儿功夫,那地上已经薄薄盖上了一层瓜子壳儿。
“哗啦”一声响,玳瑁水帘子被掀开,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窜进来,只见他高六尺有余,长手长脚,头戴毡帽脚踩雨靴,靴缘还沾了好些泥土,大正月里裹这般严实……
金莲瓜子儿都惊得忘记吃了,愣着道:“敢问壮士……”
“哟!还有小娘子啊,俺娘给俺备得真齐全!”说着就过来拉潘金莲的手,惊得她打了他一下,骂道:“死囚根子,拉你老娘做甚?”
“哟呵!俺就稀罕这种伶牙俐齿的,小辣椒!”说着愈发拉住纤手,重重捏了一把。
“干娘!干娘!救命啊!平白无故进了个贼汉子!”梁山泊强人杀进梁中书府的事她也听了,只当自个儿也遭了呢。
老婆子顾不上擦手,颠颠着跑进来,一把捂住金莲嘴巴,喝道:“哎哟我的娘子诶!快小声些,他不是歹人。”
金莲这才晓得他们是认识的,秋水大眼在二人间转了转,生了一样的长马脸眯缝眼……回过神来,这怕就是王婆的儿子了。
王婆子放开她的嘴,拉着王chao抹眼泪:“好你个小短命的,一去就是三年,再不家来就等着给老娘收尸骨罢!”又重重打了他两拳。
“哎哟!娘诶,俺这不是家来了嘛,可莫在娇娘跟前丢了俺的份……”一面油嘴滑舌,一面偷瞧潘金莲。
将金莲闹了个大红脸,似笑非笑斜着眼儿觑了他两眼。
那眼里似含了秋水,盈盈荡漾,王chao的身子骨儿一下就酥了,若非还饿着肚子,只恨不能立马就能云雨一番。
王婆子见状,重重咳了一声,道:“烦请娘子去帮老身看看锅里。”
金莲羞红着小脸去了,母子二人开始说起离别来。
“死囚根子,倒是好狠的心,与你那死鬼爹一样……这三年都去了哪儿?”
王chao猛灌了两碗热乎乎的茶水下肚,大马金刀躺坐在椅子上,回道:“俺跟着走商的去了一趟西北,那头枸杞子种得可好,俺寻思着啊,娘给俺筹点本钱来,过几日再去走一趟,定能赚上一笔!”
王婆沁了一口骂道:“啊呸!莫说去党项人地盘上走商的话了,就是只离了清河县,俺这心口都像缺了块……老娘就是有那钱也不与你!”
王chao眉毛一竖,急道:“俺亲娘诶!你只俺这一个儿子,走街串巷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俺独一个,难道还养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