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周而复始,迎春悄然绽放身姿,便又是一年春来早。
晚上,两个人在帐幔里,自是柔情似水。
萧铭修难得生出些耐心和体贴,搂着她慢悠悠磨蹭,直到最后谢婉凝受不住了,才停歇下来。
次日早晨,萧铭修又是早早醒来,扭头往身边看过去,却发现谢婉凝依旧在谁,半分要醒的意思都无。他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亲,这才轻手轻脚下了床。
今日是秋云和冬雪值夜,见萧铭修出来,便一起福了福:“陛下大安。”
沈雁来忙领着乾元宫的黄门伺候萧铭修洗漱更衣,萧铭修就站在外间,对秋云道:“下午你们娘娘要见荣恩伯,宫里人可要警醒一些,勿叫她太过激动。”
“诺,奴婢记下了。”秋云答。
最近这一段时候,谢婉凝总是有些嗜睡的,昨日又闹了那么晚,今日便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渐渐醒来。秋云和冬雪忙进去伺候她晨起,小声道:“陛下叫不扰娘娘晨起,还特地吩咐小厨房给备上百合南瓜粥。”
谢婉凝点了点头,洗漱完毕之后便坐到花厅里,就着外面花开正艳的迎春用膳。
刚用了一半,芳蕊便匆匆而入:“娘娘,尚宫局的钟姑姑求见。”
谢婉凝挑眉,简单思索一番:“近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啊?”
芳蕊也不知钟姑姑到底为何来,便福了福道:“刚钟姑姑倒是没讲,臣这就请她去客厅略等,娘娘且先用早膳。”
谢婉凝点了点头,继续吃起来。不过她最近兴许是睡得多了,胃口还没开,也不过就吃了小半碗银丝汤面便停了,起身往客厅去。
钟姑姑见她来了,忙起身行礼:“贵妃娘娘万福。”
谢婉凝笑着虚拖一下,坐到主位上:“姑姑怎么来了,可是有要事?”
钟姑姑忙摇了摇头,却说:“倒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只是如今储秀宫的三位新娘娘得选宫女了,人选尚宫局已经找齐,就是不知贵妃娘娘可有什么点拨?”
她倒是懂事,这些事还要特地过来问谢婉凝一句,虽说谢婉凝也十分懒得管旁人宫里头是如何模样,却也承情。
有些事哪怕她不想管,可她却是需要知道的。
钟姑姑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可见她能在尚宫局屹立不倒,还是有些成算的。
“有劳姑姑了,我这里倒是没什么安排,就让她们自己去选吧。不过人选你可要再挑挑,务必得懂事体贴,要不然新娘娘年纪都不大,许多事不懂,可要闹笑话。”
钟姑姑就忙起身行礼:“诺,臣省得。”
这事说完,钟姑姑便道:“回禀娘娘,其实还有件事,请娘娘示下。”
谢婉凝刚用完早膳,正慢条斯理喝水,闻言便道:“说吧。”
钟姑姑就道:“给娘娘准备的新车辇已经造好,但若要刷朱漆,过几日用的时候会有刺鼻味道。这一路去玉泉山庄毕竟不算太近,娘娘闷在车辇里恐会难受,如今营造所的牧管事也很发愁,在上漆与不上漆之间拿不定主意。”
谢婉凝是去岁年根下升的贵妃,那时候营造所便已经开始打造新的车辇,只是贵妃的车辇比妃嫔主位的还要繁复,加上冬日寒冷木头干燥,是以拖到现在才勉强完工。
若是为了好看,当然要刷上一品以上才能用的朱漆,可那东西味道重,刷好后不放几个月都很熏得慌。为着贵妃娘娘着想,牧管事左思右想,还是找了钟姑姑请示。
钟姑姑到底是老人,直接来了景玉宫,把这难解的事交给娘娘处理。
谢婉凝低头思索一番,随即便笑道:“难为尚宫局为我着想,冒着办差不力的罪责特地来禀报,我也不能叫你们受罚。这事好办,便选了质地最轻的红纱,在要紧的门窗格挡间替换下白纱,再把主要的六根车柱都裹上一层,有那个意思便是了。”
朱漆就是为了沾朱色这个意思,既然木头本色不好上漆,用红纱裹上也是一样。看上去是怪异一些,却也合了规制,不会让人太过诧异。
钟姑姑一听她讲,心里头的大石头才落了地,当即跪下给谢婉凝行了大礼:“娘娘仁厚,臣感激不尽。”
谢婉凝亲自扶起她:“姑姑太过客气了,尚宫局自来为长信宫尽心尽力,又怎么能因这些小事而伤了忠臣的心呢。”
头疼的事说完,钟姑姑就开始报喜了:“回禀娘娘,新春的份例已经全部发完,太妃们所住的慈安宫是太后娘娘特地派了皎月姑姑去发的,一准错不了。”
每一季发份例总会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来,以前太后当家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换成晚一辈的谢婉凝,若是发的不好,老太妃那里定要闹不愉快。
不过谢婉凝也聪慧,她特地去太后宫里求了求,就把皎月姑姑求来专盯慈安宫,因此事就利落办完了。
谢婉凝淡淡一笑:“辛苦你了,等咱们搬去玉泉山庄,姑姑能好生歇歇。”
钟姑姑复又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中午,谢婉凝又有些紧张了,午膳都没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