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烤的,我烤的。”重要事情讲三遍,方坤不老实的在座椅上拧了拧:“要不我去拿微波炉热一下?”
“不用。”陈靖东撂下筷子接过红薯:“没那么仔细。当兵时候生的都照啃。”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不?”小孩就是小孩,想要得到表扬的神情一览无遗:“是不是不比外面卖的差?我跟你说哦,我爷爷最爱吃烤红薯,早饭一顿能吃俩。”
“好吃。”陈靖东看着小孩眼巴巴的伸着脖子,剩下一口掰掉根须,直接塞到他嘴里了:“自己手艺自己也尝尝。”
两人都没觉得这种分着吃一小个烤红薯的行为有多傻不拉几,笑嘻嘻的,连桌上的饭菜都受到了冷落。
“你喜欢的话,回头买个烤箱就是了。”陈靖东依稀记得办公室哪个大姐说过,家用烤箱现在方便的很,又不会占地方:“下次去看你爷爷nainai,你可以自己烤红薯带给他们吃。”
“真的吗?太好了!”方坤先是兴高采烈,紧接着有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为了烤红薯买个烤箱,是不是太浪费了?”
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陈靖东抬眼看了下挂钟:“没关系,等你以后放假有空了,可以多学点烤箱菜谱做给我吃。现在,还有五分钟抓紧吃饭,马上老师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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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的事情从来没有捷径,也没有一蹴而就的结果。
放寒假前,方坤咬着牙玩命的学,再苦再累再枯燥,他怕陈靖东担心,从来不说。另一方面,陈靖东也不好过。只不过出于同样的目的,他也从来不跟方坤提就是了。
黄老师一直跟他保持密切的联系,俨然把陈靖东当成了方坤的家长。
作为民营中学,成绩的考核不仅关乎颜面,更跟老师的收入密切挂钩。
方坤是托了关系进了学校,可是,校长没给他免考金牌。
这就意味着,就算平时的测试不参加,期末考试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这更意味着,作为班主任的黄老师,再怎么理解,眼下也心急于方坤的现实水平。
“整个六班很有可能会因为方坤的参加考试,整体平均分被拖下来一分甚至两分。”黄老师说的很直截了当:“陈先生,我理解你们正在加油赶课,可是迫在眉睫的考试,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陈靖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黄老师,补课老师最近也给我反馈的,说方坤进步飞快,只是想赶上你们的进度,咳,还需要点时间。”
黄老师叹口气,失望听的一清二楚:“我理解。陈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行不行?期末考试的时候,能不能让方坤请病假?回头开学再单独补考。一个寒假起码也能往上提一提成绩。”
晚上下班回家,陈靖东从没关严的门缝里看着认真学习的那个背影,心底百味杂陈。
他说不出口。
黄老师的请求,在她而言,立场不同,无可厚非。
可是陈靖东从来没想过要换位思考理解黄老师的苦衷。人性是自私的人心是偏的,他的心当然偏向方坤。
对着方坤的积极向上热火朝天泼冷水,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还有一周要期末考了。”吃饭的时候成了两个人为数不多交流的时间。哦还有周末运动跑步的时候。
方坤很快的扒着碗里的饭,说话含混:“嗯,要考试,我都急死了我。昨晚做梦还在背公式哈哈哈。”
陈靖东捏了捏筷子:“尽力就好。”
少年做了个握拳加油的动作,朝气十足:“放心,一定尽量少给你丢人。”
伸手摸了摸方坤的脑袋,陈靖东有点懊悔最初时候那句打气的话。
“没什么可丢人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
吃过晚饭,方坤斗劲十足的继续去学习。陈靖东收拾完碗筷,拿着手机站在窗边抽烟,编好的短信迟迟发不出去。
下午黄老师的电话他说回来想想看,也征求一下方坤意见。
眼下这种拒绝他几乎能想得出惨烈的后果——
在方坤能够达到六班平均线之前,只剩孤军奋战。黄老师不会再支持他,甚至往糟糕了想,会有冷漠甚至无视的可能性。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陈靖东不无自暴自弃的想。要么他就随大流的去送礼,或者自上而下的找人压着班主任。
两种方法都是他向来最鄙弃最厌恶的,眼下被逼的没办法,只想着保全身边的小孩。
男人站在窗边有点出神,浓黑的眉毛微微拧着,拇指食指捏着的香烟没抽,搭在窗沿上,一丝青灰的烟气淡的几乎看不见,被冬天的冷风吹着,随波逐流。
陈靖东记得,他去年刚回来的时候,曾经取笑过他哥陈靖西。
曾经陈靖西也是正宗文艺青年一枚,不说不沾人间烟火,起码跟市侩油腻离得很远。
可是兄弟俩几年没见,陈靖西结了婚有了儿子月亮,又为了月亮未来的小学选择,找关系请吃饭买学区房,简直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