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局里开会时,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及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特么的别说羡慕城西的同事们吃香的喝辣的了,就连城东那片管着城乡结合部的被戏称城中村村警的都比不上。
现在的城南派出所简称云城流放所。
局里虽然给城南增加了警力,但依旧忙得焦头烂额,正常治安不去说,光因拆迁闹出来的纠纷就够城南派出所的所长贾连满嘴燎泡了,街道里负责宣传拆迁的工作人员被追打了两次后,现在每次下去宣传都要求派出所派人陪同,把警#察当成保镖用。
贾所长不乐意,但也没办法,被人骂几句总比真出事要好,可就这么憋屈了,还是弄出了大事,待拆迁的废车厂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还是两个溜进已被贴了封条的废车厂想偷点金属材料出来卖的流浪汉发现的尸体,天气炎热,那女尸的形象……两流浪汉其中一个都吓尿了。
人称‘贾二爷’的贾所长远远就看见屁股后扯出一条老远烟气的破车以一种跳跃奔放的姿态朝着他就杀了过来,路不平。
顾钧甩出一个堪称完美的漂移将车停了下来,就离‘贾二爷’那双四十三码的脚不足半米的距离,‘贾二爷’岿然不动瞪着还在冒烟气的破车,边上的人暗自赞叹:贾二爷威武!
贾连贾所长内心咆哮,妈蛋!老子的脚还在啊!老子还站着!特么的老子压根没来得及躲!
正当‘贾二爷’牛眼一瞪想接着威武一下时,副驾驶边的门被推开了,里面有个人基本是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跑到一边抱着一棵树就开始往外倒腾早上的那点汤汤水水。
张涛小童鞋一路颠簸,最后被那记完美的漂移给压垮了,抱着树吐得眼泪汪汪的,两手暗落落地直挠树,他想回家,这师哥就是人间大凶器,他一五讲四美好青年,没有在和歹徒搏斗中光荣,却可能会毁在这不走寻常路的师哥手中了,他还没牵过女孩软软香香的小手,亏死了!
贾所长一看,牛眼又收了回去,下巴冲着抱树小童鞋一抬,“新人?”
顾钧下车,懒洋洋地倚在车门,往不远处已拉起警戒线的现场望了眼,“什么情况?”
“两流浪汉发现的,死了估摸着有四五天了,法医已经到了,身份现在还没查到,现场没有任何能证明该女子身份的东西,这女人身上就穿着一件睡衣。”
“睡衣?”顾钧瞄了眼已吐完觉得有些丢脸磨磨蹭蹭靠近的张涛,“吐干净了?”
“对、对不起,顾队,以后不会了。”张涛局促地捏着裤腿边,第一次跟着出现场,这个表现确实丢脸。
“要是没吐干净,继续去吐一会。”顾钧这话让张涛更难受了,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所长心善,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了拍菜鸟的肩膀,“你们顾队就是不会说人话,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他这话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张涛一脸懵圈,让我吐是为我好?!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贾所笑眯眯地,看着特有人情味,张涛感觉到了几分同志间春天般的温暖,虽然现在正大太阳晒着早已热屁了。
“贾所,一起去?”顾钧飞了眼正笼络人心的贾所,贾所立即摇头拒绝道:
“你让我再消化消化,再说了你顾大队出马了,哪还需要我们这些小片儿警啊。”
“呵呵,贾二爷,您客气。”也不见顾钧是怎么伸手的,就把贾所耳朵上别的一支烟给捞到了自己的手中,烟卷在手指间转了几圈,放在鼻翼下闻了闻,“烟不错,片儿警日子过得比我们高端。走了,涛儿。”
“是,顾队。”
撩起黄色警戒线,顾钧带着张涛进了现场。
废车厂规模不算大,主要是用来拆解报废车辆,将有用的零件再次卖给汽车维修店,噪音不小污染也不小,所以一早就在拆迁的名单上,只是这一片有个整体规划动迁的计划,所以废车厂现在还存放着些没法处理的废品,卖也卖不了几个钱了。这平时没人,封条一贴,也就野猫野狗可能会进去。
废车厂有两间拆解车辆的工厂和一个大仓库,尸体是在仓库里被发现的。
靠近仓库的门口,张涛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捂鼻子,但用余光一瞄,师哥脸上无一丝异样,张涛默默地垂下手,安静地跟了进去。
仓库里杂乱得就像个垃圾场,已无再利用价值的破轮胎、变形轮毂和扭曲的车门等丢的四处可见,厚厚的灰尘遮住了金属的颜色,有些地方还悬挂起了密密的蜘蛛网,很显然这里很久都没有人进出了。
如今这份死寂被打破了,穿着白色大褂的法医和边上正在收取物证采样的痕检将这片原本该淡出人们记忆的废墟再度拉回了人们的视线中,画面惊悚、冲击,带着股撕扯你五脏六腑的强悍气味。
张涛捂着嘴冲出仓库时,他秒懂了方才顾队的好意,起码刚才若是吐干净了,现在就省事了。
市局的法医郑斌戴着口罩正用镊子夹起死者身上蠕动的蛆虫,眼镜片后的双眸看着这白胖的小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