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理学成绩应该很高吧,顾警官,如果我说我将要说出的故事会是以你为终点,你还会要听吗?”
“那要看你所说的故事,我是否愿意成为其中的角色了?”
“也许会让你付出代价,但这件事本身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呢?”
“林泽,假设太多消耗的只会是你自己的判断力,你一步步地引起我的好奇心,最后还不惜用几个似是而非的日子让我怀疑你的动机,难道到了最后,先畏惧的是你自己?”顾钧眼角余光瞄到了茶几下放着的从医院拎回的药袋,伸手捞出,起身又去给林泽倒了半杯水,找出服用的药丸送到林泽的手中,“差点忘记了,医生说饭后要服药的。”
林泽瘦削的手掌微微窝着,白皙略带薄茧的掌心躺着三颗药丸,一抬手,药丸入口,一大口水灌了下去,将水杯放回茶几后,林泽自嘲道:“其实像我这样的情况,连自保都难,我能选择的就只有靠运气了,希望顾警官不会让我运气太差吧。”
“目前来看,有我垫底你运气应该不错,”顾钧忽然有点不习惯林泽脸上流露出的伤感,他试图轻松一下,“咱俩撞一块,一碗豆腐花都能全撒在我身上。”
林泽疲惫地扯了扯嘴角,长吁了口气,轻声道:“我最早知道这幅画面是在十五年前,但不是看到的,而是偷听到的,是我悄悄躲在门后听父母谈起的,顾警官,还想继续听吗?”
顾钧眉骨一耸,身体也不由得微微往林泽的方向倾了倾,“你可以叫我‘顾钧’或者直接用‘你’来称呼,这里是我家,我们只是交谈。”
林泽微张了张嘴,点头轻声道:“好,顾钧,这个故事有点长,可我相信有些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可那不是全部。你说每一个案卷背后都是等待真相的冤魂,可还有许多冤魂连上案卷的机会都没有,这其中就包括我的父母……”林泽的声音微颤,连手都在抖,“我一直在等,想等到有人会查出真相,而不是草草结案,我等了十五年……我瞎了,只能等……”
“林泽、林泽,放松,”顾钧迟疑了下,将自己温热的手掌覆在了林泽一直在抖颤的双手上,“现在你就当我是你的朋友,你只是在向一个朋友倾诉,如果觉得太难过,你可以……”
“不,顾钧,”林泽一把抓住顾钧的手臂,努力想要看清哪怕一点点对方样子的模样就如同一根小小的仙人掌刺扎了顾钧胸口一下,“过了今晚,我希望你还是顾警官!”
林泽的手几乎掐进了顾钧的手臂,他眼前仅有的一点点光感全部都锁定在面前的朦胧的虚影上了,他能做到吗?
顾钧愣怔了下,而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和那只如同抓住大海中一片浮木的手,“林泽,我不会忘记我的职责。”
林泽紧紧掐着顾钧的手缓缓地松开,嘴角有些抽搐,脸上也泛出了不正常的chao红,顾钧伸手一摸额头,温度似乎又升上来了。
“林泽,你又开始发烧了,要不……”
“不,我没事,”林泽摇头打断顾钧的劝说,“我不知道到了明天我是不是还有信任的能力了,顾钧,舒宁堂的老板十五年前曾经是云城市里领导的保健师,他经常会出入市政府,当年的案子也许他也知道些内幕。”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顾钧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悄悄地打开了录音笔。
“我查的,”林泽的声音中带着无法回避的苦涩,“这件事还得从我父母说起,十五年前我父亲是某位市府领导的司机,我母亲是在中医院上班的医生,我父亲姓云,你可以去查,原来我的名字是云林泽,出了那场车祸后我才改名的,所以你可能没查到我的过去,车祸后我跟着外公生活了几年,身份资料都是后来补的。”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林泽微微抬头,鸦羽般的长睫快速颤动了数下将眼底的热流给压了回去,“那是个星期天,也是我的生日,父亲答应母亲在那天会带我和她去郊游野餐,母亲为了让我高兴,还特意提前一天去订好了蛋糕和买了我一直想要的变形金刚,我太兴奋了,到了晚上都睡不着,就想溜到客厅把变形金刚先拿出来玩,然后我就听见父母房间里有说话声,我以为他们还是在讨论明天怎么给我过生日,我就悄悄走过去偷听,结果、结果我听到的是父亲在和母亲说他今天回去帮领导拿包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个秘密,为了权力交易,他们计划找个人去顶杀人罪。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记得母亲当时很气愤,她说怎么能这么干?死的可是自己的女儿啊,做父母的怎么能为了一个官位就这样糊涂?还有那个顶罪的不是一辈子都毁了?接着他们还说了些话,但我觉得没意思,就没听下去。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三口就开车出门了,那时管理没有像现在这样严,父亲有时是可以把车开回家的,只要不影响领导用车就行,加上父亲跟着那位领导也有很多年了,领导也很信任我父亲。那天天气很好,云城郊外有一个水库,那儿经常有人去钓鱼和野餐,一路上我都很开心,父母心情也很好一直在聊天,母亲开始还担心领导会不会中途有事要用车,父亲说不会,因为今天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