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白,原来真的已经入冬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脑海里忽的蹦出这句话,让祁真瞬间怔愣,因为等一场雪的人不是他,是林一。
祁真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他其实知道自己状态不对,那些细碎的东西声音很小,不代表自己听不见,也去抗拒过,可是发觉自己一旦有这种念头,并付诸实践,呈上镜头的效果就不好,表演的痕迹就很浓重。
所以那些靠着剧本熬过的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是出于无奈,因为睡不着。
“小真,关掉镜头,你不是林一了,这一点你要记住。”贺昀修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递了一瓶啤酒给祁真开口道,“你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但也要学会拒绝。”
“哥,我不会喝酒。”握着递来的啤酒,祁真低声开口,冰凉的触感莫名还有些舒服。
贺昀修背靠着玻璃围栏,将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上面,挑了挑眉,“喝一点没事,晚上好睡些。”然后端着自己的酒跟祁真手中的酒碰了碰,声音有些沉闷,却撞进了祁真心里。
喝了酒,也许真的会好睡一点。
祁真喝的很慢,偶尔抿几口,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想说的太多,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一股脑挤成一团,显得越发混乱。
“不要怕。”贺昀修猛地灌了一大口,舒服的眼睛都眯缝了起来,转过头来看着祁真,“你不是林一,却也不用害怕林一,不用抗拒他,入戏其实是一种享受,很多演员穷极一生都做不到,你却做到了,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
“哥,你遇到过这种事吗?”祁真皱着眉头,很小心的开口,真正接触了演戏之后才发现,那些取舍标准和堂皇形象都飘在上头,似乎要一直踮脚才能够到,但那太累了。
“我对自己要求可不低,当然要求每一部戏都做到入木三分,但是也清楚的知道,我不是‘他’,也变不成他。”贺昀修叹了一口气,“你啊,就是心思太重,演艺经历太贫瘠,所以稍一接触这种晦涩的电影,就走不出来了。”
贺昀修看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祁真,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开口道:“在片场不要总是一个人待着,憋着总会憋出毛病来。”
“知道了。”祁真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懂了点什么。
“演戏中,最容易入戏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贺昀修忽的发问,祁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自己资历是太浅薄了些。
“感情戏。”贺昀修直截了当的开口,“你太容易在对方的‘深情’中迷失自己,以为他在透过角色看你,以为他感情流露的对象是你,陷进去起不来,但这种往往也最容易走出来,因为关了镜头就止乎礼了,你现在最缺的,就是关掉镜头后的分寸感。”
祁真反复琢磨贺昀修的话,觉得自己真的就是想太多,他和林一不一样,有爱人,有朋友,有亲人,而他们都在等自己。
“知道了。”祁真的话都变得有些轻快起来。
贺昀修余光瞟了瞟祁真,见有一丁点成效,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悠悠飘出一句,“幸好入的不是感情戏,否则真把心搭到了谁身上,顾衡上哪哭去。”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你折腾自己,受累的可不止你一个,你睡不好的这几天,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贺昀修晃了晃见底的酒罐,稍一用力捏着一团,朝着垃圾桶的方向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见它稳稳落入,心情大好的吹了声口哨,慢慢走开,在经过祁真身旁的时候,揉了揉祁真的脑袋,笑着低声道:“别让他等久了。”
祁真低下头,想着今天和顾衡寥寥几句的对话,下意识流露出来的疏离,还有明显的冷落,觉得自己当真有恃无恐,也当真罪孽深重。
想着想着,又怕顾衡不开心,于是紧张的灌了一口酒,三下两下,在自己还不注意的时候,一瓶酒就下肚了,脸开始泛红。
祁真就这样慢慢走到顾衡身边,人还比较清明,拉着顾衡的袖子,轻声开口道:“我有些困,想睡觉。”
他的眼里好像缀入了冬夜的星,虽然只有零零几点,但依旧叫人移不开眼睛,顾衡完全招架不住,但又怕祁真抵触自己的接触,只好伸出手替他拢了拢衣服,极其温柔的开口:“好,我叫他们安静些。”
祁真摇了摇头,“你陪我。”
顾衡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点头应下,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痛快,于是立刻凑前一步,缩短两人相敬如宾的距离,结果就闻到了祁真身上的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顾衡知道祁真是不喝酒的,又开始担心祁真是借酒Jing麻痹自己,来习惯他的触碰,这个认知让他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见不得祁真这样子折腾自己,更舍不得,什么理由都不可以。
“我哥给的,喝了晚上好睡一点,而且太久没喝酒了,偶尔一次也没关系。”祁真笑得眉眼弯弯。
顾衡怕祁真酒气上了头,给风吹着冻感冒了,于是跟大家草草说了两句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