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肆意之感。
当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武明德当即就愣住了,连苏檀清在说什么都没有听,转身就走,在愕然的侍卫看来,身形还有些狼狈。
随即他们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让陛下觉得狼狈呢?想来是陛下忽然想起什么事要处理就急着回宫吧。
苏檀清跟杨十一娘都诧异地看了武明德的方向一眼,不过她们两个都没有去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的兴致。
苏檀清那眼更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连话调语态都不曾变化,台下一直看着她的学员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开始的时候说的是例行公事的问候与鼓励,苏檀清说话并没有用上浩瀚如烟的典故,也没有用华丽优美的骈文。
她就是按着平常说话的样子说,相当……接地气。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能从她温良恭俭让的外表下,看出肆意来。
例行公事的开场白说完,苏檀清话音一转,“上年的考核成绩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们的成绩深感耻辱,为此,我给你们找了些同学和教习。”
苏檀清顿了一下,看着下面大感惊讶的学员。然后继续道:“以一月为期,这些新同学从未学过你们的课程,我倒要看看,是教法错了,还是你们不努力。”
“下面给你们介绍新教习。这位是李教习,这位是林教习,这位是钱教习,这位是汤教习。他们教的课你们还学不到,就先不说这么多。”
“散会!”
直到苏檀清消失在眼里,学员们才反应过来,这是说要以一月为期限比试,虽然没说后果是什么,但是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苏檀清的讲话虽然简短,但是对学员的冲击却不小。什么叫深感耻辱?能留在承志书院,这些学员哪个没有点上进心?被这么说着实是十分打脸。
然而等真正开始上课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一场比试不一定赢。
那些新年后才出现的学员都是苏檀清在路上遇见的,由于种种原因而带回书院的。
一般有着这样那样要求自己十分刻苦的原因,对这次读书的机会也极为珍惜,除了课程上不能避免的劳动课、武术课、政治课等等‘杂课’,他们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
虽说他们可能有人刚刚开始学字,但是那股豁出命去的劲头让原本刚刚才勉勉强强适应了承志学院‘高强度’教学的原学员们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而他们的进步也rou眼可见,可能他们花七天都没能背下的课文,人家一节课就背下来了。
更有甚者,山长又捣鼓出一种……沼气灯?只是听见这么叫,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山长教习也不准学生碰它。
呃……总之的是有了这种灯之后,晚上也会有不摇曳的灯光,那些新同学更是要等到被教习赶才会乖乖回去睡觉。
……
说起来的例子举不胜举,把惊到的老学生也调动了起来,他们虽没什么目标,但总不愿自己一个月后丢脸。
跟原本虽按时作息但是只是被‘武力值’高的教习逼的完全不一样了,就算觉得艰苦,但怎么也愿意熬过这一个月。
在学校里要穿学校统一的学子袍,不准带侍从,饰物虽不禁止,但这些少爷小姐们哪有只够的时间装点自己?更别说会不会了。
反正除了口头上炫耀家世,平常是不太能看出每个人的差别的,特别是在学校要求习武并学农事的情况下。
后来这种口头炫耀家世被苏檀清知道了之后,更是直接被苏檀清压制了。
“你们那些张口闭口直接家怎么样怎么样的,我管不了你们的嘴,但是如果放假出去的时候用这个欺压同学……”
不少人还记得当时山长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那么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王府的势,你想借自己家那点势就借,只要你舍得抛开我的势。”
在那以后别说纨绔子弟的行径了,就是口头上的‘我家什么什么的’都没了。
苏檀清这是要他们竞争起来,却又不能因此记恨结仇,那么压一压除了自身以外的力量就十分有必要了。
说到底,苏檀清教的是一群‘暴发户’的勋爵的孩子,以及一群寒门,都是没什么底蕴的,不简单粗暴点不一定懂。
现在还不太好分班,苏檀清才用这样的竞争机制,等慢慢发展起来,教习学生的数量够多了,才好换激励办法。
看书院一改以往懒懒散散的作风,苏霞弘、王洵雯、范易清、刘娴禛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师父师娘都说她们做得很好了的,但她们心里总有些愧对师父师娘的信任的感觉。
杨十一娘则是在盘算着改变要多久并整理下次出门的东西,虽说苏檀清看起来没什么,但是骨子里还是极为淡漠的,当然,已经比之前没有波动好多了。
现在这样‘正常’还是归功于杨十一娘的‘教导’,苏檀清还是不太能弄清楚,不过在杨十一娘的‘帮助’下,装模作样还是极为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