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做蠢事,她连忙换了动作,抬手在南安的眼睛上晃了几下。
“呼——”她长舒一口气:看来南安的确是睡着了。邓玉容告诉她的消息没有错,每天的这个时候医生都会给南安注射镇定剂。邹婶儿起初还担心了好久,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
她心道天助我也,连忙从保温盒里拿出准备好的注射器。她以前没干过抽血这种事儿,扎了好几次才扎进血管。
扎完血,她把东西收好放回保温盒里。她看着南安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像董灵犀,她没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拨开南安的额发。
然而那里只是白净光洁的一片,没有她心中想的那个疤痕。
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她叹了一口气,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36.
陆重山焦急地踱着步,恨不得立马赶回疗养院。他不知道邹婶儿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在顾方叙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事,他太了解邓玉容了。这个女人就是一只毒蝎子,不动的时候跟死了一样,一旦动起来,每咬一口都会要人命。
“重山,你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顾方叙和冯端清带着人走出墓园,后面还跟着邓玉容——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极为臃肿,但她却是一脸隐隐的笑意,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慌。
陆重山脸上焦虑的神情太过明显,不好掩饰,他情急之下只好将计就计,急切地说道:“先生,刚刚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南安少爷今天状态非常不好,我正要向您汇报,您就出来了。”
顾方叙果然方寸大乱,也不管季chao生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医生怎么说的?什么原因?他现在什么情况?”
顾方叙烟也没心思抽了,随手往地上一扔,见司机站在车旁一脸状态外的样子,他不耐烦地训了几句,竟然从司机手上抢了车钥匙,自己就要进驾驶座。陆重山见状连忙从他手中接过钥匙,把他请回后座上坐好。
邓玉容一听是疗养院那边的事,脸上的笑登时消失不见,她有些后悔没有亲自出马,毕竟邹婶儿上了年纪,做事不果断,前怕狼后怕虎的,很容易露马脚。再加上她们俩只见这种极不稳定的联盟关系,一旦事发,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供出来。
她这么想着,连忙加快步伐往自己的车上走,走到半路,她感到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忙扶住一旁的树,才勉强站稳。
完了。她心想。这个没眼见的小崽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她有事的时候呆不住要出来了!
顾方叙早已赶往疗养院,冯端清对邓玉容倒也只有那么一点儿露水情谊,可毕竟就在他眼皮底下,他看不过,只好自己安排着把人往医院送。
话分两头。顾方叙和陆重山赶到疗养院的时候,邹婶儿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主治医生见顾方叙来势汹汹,想起上次被他拿枪指着,早已经吓的腿肚儿抽筋,不等顾方叙下车,他已经迎了过去。
没成想顾方叙这次比上次火气还大,话还没说上,一耳光已经扇在了他的脸上。
“安安但凡有一点儿问题,你别想还有命穿这身衣服。”顾方叙松开扯着他的白大褂的手,大步走进去。
主治医生害怕是害怕,却也只能跟着旁边向顾方叙汇报南安的情况。
听到医生说邹婶儿来过,顾方叙立刻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送汤?还是老爷子吩咐的?”顾方叙骂了一句:“改明儿她要是拿瓶毒药来,说是老爷子要喂给安安的,你是不是还帮忙拿勺子?”
主治医生明白这下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认命:“是我失职了,先生。”
顾方叙这会儿没空追究责任,他继续问道:“她进去做了什么?”
医生脸色一白:“先,先生,不是您说......除了治疗以外,不允许打扰......”
顾方叙被他气的血压都上来了:“围这么一大群人开运动会啊?”他喝退了跟在身边的一大群人,自己带着陆重山和医生走进了房间。
季昭还在睡着——今天上午南安又出来哭哭啼啼,一会儿问他顾方叙说爱他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又问他顾方叙还会不会来看自己。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和他们最初的计划有了偏离。如果没有他和顾方叙在岛上的那一个月,或许现在他和陆重山已经大功告成。但偏偏顾方叙对他起了疑心,偏偏顾方叙对他显露真心,又偏偏南安爱上了顾方叙。
季昭不是没想过南安会出问题,毕竟他太清楚这个“合作伙伴”了:他善良、软弱,像一个涉世未满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切的他只好兵行险招,把自己送进疗养院,能避开顾方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没想到,南安已经动摇到会影响他们的行动的地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上午一样对南安发那么大的火,他一时气急没有控制住情绪,差点被医生看出端倪,幸好他急中生智用之前检查出来的狂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