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和谐的学者家庭。比如家里经济不好的,丈夫一心扑在学问上,却无视妻子的付出,还认为妻子是钻在钱眼里的“俗物”,妻子就有怨气了。像那些居官清廉、家庭出身又不富裕的官员家庭就有这样的,丈夫觉得妻子老讲钱是小人贪利,妻子觉得丈夫不管家里,夫妇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在商人家庭中,则重利比较多,妻子若有经济头脑,对丈夫帮助大的,就得丈夫看重,否则那也只是摆设。
名可秀针对的不是商人家庭。这个社会是以士大夫和文人为主导,商人并不属于Jing英阶层。Jing英阶层怎么做,会成为社会的主流,成为包括商人在内的下层的效仿。
她讲道,人的道德有高下,人的才能有强弱,男女之间也是如此。或者讲,夫妇各有所长。有的长于经学,有的长于书画,有的长于经济,有的长于人际……各有禀赋才能。一个家要有“纲”,要有承担家主责任的人。有些做学问的丈夫不通经济,或者不屑讲经济,是妻子在支撑家用,担负起丈夫应该承担的家庭经济责任,双方在家庭的责任承负上发生了变化,相处就更要讲“中节”了。责任和权利是对等的,你不能让妻子为家庭付出了很多,却不给她应有的权利,或者认为她的付出是应该的,那就失中,过分了——丈夫空担着家主的责任却在躺着享受妻子的辛劳,那是什么?米仓里的老鼠,养肥它不说,还咬你。
名可秀讲,人的能力和Jing力是有限的,丈夫如果担不起家主责任,或是没有这个能力,或者Jing力放在学问上,那就把权利往妻子那边移一些,这就是“发而中节”了——让有能力的人去射箭啊。或者双方共同承担家主的责任,有商有量,这也是“发而中节”。
道:“宜尔室家,乐尔妻帑。”
一个人要修道至让家庭能够和乐。如果家庭都不能和乐,无法去团体。如果能够去团体了,然后再谈国家。
名可秀道,这就是的方法论:处在合适的位置上,并随角色的不同调整位置,从修心做起,从子女之道做起,从夫妇之道做起,再讲朋友,再讲团体,再讲治学为世的立德立言,或为官治国的立德立功。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走得匆忙,差点忘了发文:)
☆、稷下论学(十四)
名可秀讲完夫妇之道后,就将“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这一句阐发得相当清楚了。
她接着讲下一句,道:“中(zhòng)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的“中”,是读四声。孔子是鲁国人,子思当然也是鲁国人,鲁国人常讲“中不中?中!”意思就是合不合适?对不对?中不中用?鲁国人对某一件事,某一个物事,认为是对了,便说是“中”(zhòng)。
所以,的“中”,不是二程讲的“不偏为之中”,这样的理解太片面。
准确、简单地概括,“中、庸”就是合适、中用,也即:有分寸,中用。
天下事如果都做到了有分寸、中用,那天下就达到和谐了——人的私欲没有泛滥,因为有分寸;违法犯罪的人少了,因为行事有分寸;国家之间也没有战争了,因为国内没有苛政,国家之间的利益争端也有了分寸;人类对自然的破坏也有度了,因为伐木、拓荒、圩田、开矿等都有分寸。
故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中”,是根本的道体。
得了“中”之后,还要“庸”,即“用”。不用,何必修“中”这个大本呢?
那么,怎么用呢?
也是“发而皆中节”。
名可秀道,我们说修心养性,那是不是不能发怒啊?——遇到坏人做恶事能不怒吗?遇到官员贪污能不怒吗?遇到国家被侵略能不怒吗?这种怒,要多怒几下,天底下就少了许多坏事。所以,修心不是讲不怒,而是要“用”,恰到时候的怒。随时随地、不讲对错地对人发怒,那就不对了。
所以,“中庸”的“用”,是要用得恰到时候。
再讲“喜怒哀乐”,这是人的情绪。修道讲定心,定心是讲守静。但守静不是不动心,不动情。人是有情的,只要“发乎情,止乎于礼义”,“知止而后有定”,便能做到“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了。懂医道的都知道,喜则伤心而气散,怒则伤肝而气上,思则伤脾而气郁,忧则伤肺而气结,恐则伤肾而气下,这就是情绪发得过度了。偶尔过度一下也无妨,但经常如此,那就伤身了,久之必病,甚至损寿。
台下就有官员学者想起前任刑部参政范宗尹,才及四十岁就因病而逝,私下有传他是气怒郁积过度而死。这传闻应该没错。但是想一想与卫希颜做对的那些朝中大臣,朱震、胡安国等都是年过花甲寿终正寝,偏偏这位范参政气量狭小,这不,气怒郁积,伤身了吧,没命了吧。这就是修心养性不到家呀,中庸学得不好——几位大宋高官心里感叹。
名可秀道,“中庸”的“用”,是要用得适度,也即是讲要有分寸。
做到了“中”和“用”,就实现了所说的:“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