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一字一句的道出了前因後果,聽的書離一陣沈默,心裏在瞭解了這整個始末的同時,也明白了今日爲何邀會他親來,而不是將琴直接送于雲水山莊。
接過茶杯,書離一飲而盡,即是爲了表示謝意,也是爲了心中歡喜。子楚絲毫不知所覺的點頭微笑,而一旁的琴心見此,卻在暫態間大變的顔色。
“打開看看。”用眼示意紅布下的東西,子楚出言。
伸手激動的輕撫著琴身,手指劃過隱起如虯的斷紋,然後不由得忍不住輕輕調試了一下音,只聞琴聲響亮如松透,溫和饒有古韻,只使得人情幽遠靜,心曠神怡。
其實說實話,他真沒想到子楚會有要事與他相說,並且還邀他來這裏。
“有東西要送給我?”這是哪出對哪出啊?似乎感到很吃驚,書離跟著子楚上前,雙眼不由得疑惑而看。
“殿下,那茶!”
見
書離等待,臉色平靜,俊逸的臉龐無不襯托出他的風雅,但是子楚也不遜色,出於皇家的優良血統,他整個人帶著一種高貴的氣息與風度,俊美無儔的容顔,更是無一不處的顯現出他的玉樹臨風,翩若謫仙。
“書離,我今日邀你來,是有件東西要送給你。”予楚走上前,在案前一塊用紅布蒙著的物品旁停了下來。
相互打了招呼,書離不開口的等待著子楚向他說明邀他之意?
其實說來也並不奇怪,有哪一個琴者在看到“焦尾”時能保持鎮靜?更何況那還是個愛琴如癡之人。
“焦尾……”
“受人之托?”書離不解,感覺到有些雲裏霧裏。
“沒什麽,這把琴,原本一直收藏于大梁皇宮中無人欣賞,今日正好物盡其用,配以真正知它、懂它的人。”
“子楚。”
再者,若是她和殿下的事被應書離看見了,回去告訴宋吟雪那個賤人,那不是更好嗎?讓那個賤人死了心,省的日後她還要親自跑到她面前向她示威,降了她將來准皇后的格調!
予楚淡淡的笑著,解釋著其中的緣由。可是書離似乎還是很不解:“爲什麽要將它贈於我?這‘焦尾琴’如此貴重,我……”
眼前浮現出人兒優美出塵的身影,想象著那如天籟般動人的聲音,使人不禁的想要沈醉其中,子楚和書離心頭都有一絲蕩漾劃過,臉上露出了柔柔的神采。
焦尾,一向被視爲琴中的絕品,相傳是出自於遙遠時期的一位名匠之手,是世代琴者爭相追逐之物。
原以這絕世之物旱就遺失在多年的流轉中了,可是想不到今日能有幸一見,這讓書離很是大爲驚歎。
見此,書離也沒做多想,徑自伸手揭開紅本,“這是……焦尾……”
“前幾日我父皇得知你在大梁,並且就是大頌赫赫有名的琴公子,於是便在心思之下命我送來了此琴,以表他多年來的謝意,還請書離你務必收下。”
雙手做了個拜謝的樣式,書離緩緩的說道,聞言,子楚心中高興,不由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客氣什麽?這是應該的!書離,其實說實話,我還挺期待你彈奏此琴,邀得雪兒共唱呢,我想那樣的情景,一定很美、很美……”
可正在這時候,子楚轉身倒了一杯茶遞至書離面前,和顔淡色道:“父皇之命大如天,還請書離不要另我爲難。我聽說目前書離與雪兒山間合鳴,情投意合,風姿羨熬旁人。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此收下,他日奏于雪兒聽時,也好使她眼前一亮,耳目爲之一新。”
“書離。”
琴心想開了,一臉笑吟吟的得意神采,這時候,俊雅風清的書離在侍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雙方點頭示意。
仿佛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采,書離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把造型渾厚優美,漆色璀璨古穆的古琴,被其整生動,金徽玉輪的富麗堂皇之氣勢所震懾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猛的開口驚道,琴心雙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因震驚而說漏了嘴。
見此,子楚擡眼於他,開口慢慢解釋道:“這把琴,是我父皇讓我轉交於你的。當年他在大頌做質子的時候,曾受恩于你父親應將軍,多年來,他一直銘記在心,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回報,可是不料應將軍死身戰場,令他抱憾至今。”
“你怎麽會、會有這把琴?”書離不解的擡眼相問,很顯然是對此産生了好奇。
“你就別我了,收下吧。其實不瞞你說,我這也是受人之托。”
雖是勸說,但也是真理,聽了子楚的話後,書離微想了一會兒,終是一點頭的答應了下來。
他應書離,一向很少跟別人溝通交流,至今也不過是因爲雪兒的原因才剛開始與其他幾人稍有說話,怎麽也沒想到子楚會突然如此?
“好,國主盛情,書離難卻,就此收下‘焦尾’,心中甚是感激。”
收?還是不收?書離猶豫。
這是每一個愛琴之人心中的澎湃,在看到如此絕世好琴之時,又怎麽能控制的住那興奮與熱烈的情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