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行走著,车厢中的雨媚张了张口,看到柳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立即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中。她立即反应过来柳嫿的意思,既然总管派来的大夫都能被人做了手脚,那随行的护卫就没有对方的人吗?
柳嫿伸出一只玉手,那大夫在她手腕上盖上一层听诊布,然後将三手指隔著布料搭在了脉搏之上,片刻後,微笑著说:“夫人只是有些体虚,并不算严重,在下为您开个方子,喝上两次便无碍了。”
“走,我们趁乱逃出去,对方人多,再待下去肯定凶多吉少。”说完扶起雨媚谨慎的爬出了车外。
紧跟著,外面传来一阵兵器撞击声,柳嫿挣扎著爬起来,小心的向车外看去,竟然有十来个黑衣人将四名护卫团团围住了!
柳嫿默默的看完,又把纸交还给大夫,然後收起了之前的方子,神情却平静的可怕。
说完顿了顿说:“夫人前几日也是染了风寒吧?只是这老方子可不适合现在用了!”
雨媚扶著柳嫿上了马车,对著护卫说:“柳姨娘说不舒服,现在就回府吧。”
“有劳大夫了!”说完起身带著雨媚离开了医馆。
“雨媚,你没事吧?还能走吗?”柳嫿低声问道。
雨媚急忙摇头,说:“无碍。”
一名护卫刚要说什麽,柳嫿立即软软的向雨媚身上瘫去,要不然是雨媚及时扶住了她,肯定要倒在地上。护卫们也不好再说什麽,於是一行人找了一家医馆,柳嫿见那大夫目光清明,便悄悄的在雨媚手上轻拍了两下,雨媚立即会意,扶著她走了进去。护卫们则守在了医馆门口。
大夫看到後打量了柳嫿的穿著,立即明白眼前的妇女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这种大户人家的宅斗他是见得多了,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对著她点了点头。
那大夫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了几味药材,然後递给柳嫿说:“夫人请收好药方,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
第二日,果然来了四名护卫保护柳嫿,还有早已备好的马车,柳嫿带著雨媚坐上了马车,却没注意到背後紧盯著她的嫉妒目光。
两人一起向市集方向跑去,哪知道跑了没多远,便被三名黑衣人堵住了去路,两人张口呼救,声音还没喊出,就被擒拿住,口中塞了破布。三名黑衣人麻利的给她们手脚绑上了麻绳,然後兜头套上了麻袋。
旁边的雨媚看了个清楚,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乱作一团,天哪,还好姨娘聪明,不然……
她的话立即引起了四名护卫的警惕,甚至有人已经在查看店内是否有迷香了。雨媚急忙说:“夫人不是受了风寒吧?要不要找名大夫看看?”
出去一看,发现原本跟著他们的四名护卫和一名车夫,已经死了三人,还剩两名护卫在苦苦挣扎了。
那名大夫一愣,直直的盯著柳嫿,柳嫿怕他误会,侧身扫了眼门口的护卫,悄悄的伸手沾了点一旁的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这药方是否有问题?
走,她实在不放心那个“寒毒”之事,不管里面有没有谋,查个清楚也能安心一些。六子果然没有反对,只说明日会给她们安排护卫。
柳嫿暂时松了口气,至少对方不是来杀她们灭口的,能堵住她们的去路,想必是在将军府有内线的,只是不知道绑了她们去,是打算勒索呢,还是别的。
大夫看了药方後,眉头皱在了一起,说:“在下替夫人诊脉吧。”
夫人身体无恙,拿我的方子补或不补都无碍,只是您带来的药方中一味药材的用量多了二钱,另一种相克制的药材却少了一钱,如果是体虚的妇人服用,极有可能从此再难有孕。
柳嫿拉著雨媚的手,低声说:“跑!”
正想著,马车已经走到了偏僻的路段,车外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拉车的马儿一阵惊恐的嘶吼,马车突然向一边倒去,车厢中的雨媚急忙护住了柳嫿,两人一起向一侧倒下。
柳嫿则在思考这黑手到底是谁下的,其他几名侍妾她都是见过的,只是她当初不喜欢将军府,所以本没把这些小妾放在眼里,到底她们中谁有这种能耐,她还真猜不准。不过好在她之前把戏做足了,对方以为她喝了药,只要不是疑心极重的人,大概都会消停一阵子吧。
柳嫿立即会意,那方子果然有问题!就见大夫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然後递到了她的手中,纸上写著:
柳嫿感觉
雨媚一看到大夫,立即主动的说:“大夫,我们家夫人大概是受了风寒,这会头痛的厉害,您帮她看看吧,对了,这是前几天另一名大夫开的方子,您看看是不是继续按这副药煎服?”说完把药方递给了大夫,又偷偷把一锭银子塞到了大夫手中。
她急忙去扶起雨媚,发现雨媚之前为了保护她,胳膊撞到了车厢侧面的窗棱上,咯出了一条鲜红的血印子。
到了集市後,柳嫿随意买了一珠钗,挑了一匹新近时兴的衣料後,便对著雨媚使了个眼色,见她会意後,伸手捂著太阳说:“雨媚,快扶著我,突然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