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完全崩溃了,于澄的话将他的痛苦都狠狠凝固在心头。
呼吸沉重的犹如缺氧一般,闵晹的脑中一片混沌。
被整个儿提起来的于澄在半空中挣扎,闵晹的力道太大,让他根本无法说话,当视线中跳入闵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时,于澄完全忘记了挣扎。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闵晹,没有一点声息,像是死了一般的瞳孔黯淡的没有任何光彩,只有泪水像是绝了堤似得不停往下掉,整个人白的就和纸片人一样,甚至就是掐着他的手都是抖得厉害。
直到于澄的脸色发紫,闵晹才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触电似得松开了手,于澄掉落在地上,猛地咳嗽了起来,等他稍稍缓过苦涩腥甜,闵晹就像个和父母走丢了的孩子一样,哭得形象全无,只是没有声音,大掌捂住了大半章脸,汹涌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挤出滚落,像是要烧红整个惨白的脸。
于澄有些害怕,这样闵晹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虽然他一直认为闵晹是个疯子。
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抽离这种惶恐的状态,于澄捂着脖子转身离开。
“求你……于澄,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不会再伤害你……”闵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像是气体在粗糙的喉咙里摩挲出的回声,难听艰涩,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于澄面前,闵晹将底线放的越来越低,低到用了求这个字。
闵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一旦用了全心,产生了执念便是一辈子,他从不求人,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噗通。
膝盖撞地的声音像是要碎骨了一般沉重,闵晹跪了下来,以一种完全卑微用尽全力的姿态,祈求对方。
一阵冷风将于澄的头发吹散在黑幕的森林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闵晹竟然会下跪。
几乎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用闵晹的脸,做出这样的事,这和记忆里的人相差太大了,于澄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原地。
而这次,闵晹并没有再追过来。
他直挺挺的望着于澄的背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泪水不断的从他坚毅的轮廓往下掉落,身子晃了晃,最终倒了下去。
他有种预感,于澄,这次走,不会再回头了。
过了几日,很平静,生活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上。
像闵晹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于澄接到了一个电影的邀请,在出演了两部卖座的电视剧后,有不少电影商曾找过他,但要从一个领域跨向另一个领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多少因电视剧出名的演员,却一辈子停滞在那上面。
对挑选剧本,于澄很细心。
现在,于澄正静静的看着忙碌的于卓昱,也许因为从堂堂商业Jing英变成了鞍前马后的经纪人,于卓昱在穿着上有些随意,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衫,上边的扣子松开了两颗,能隐约看到Jing致的锁骨,袖子卷了些上去,大约是为了更好的做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
手里翻着的是最近交到他手上的剧本,他正在筛选,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轻阖,落下淡淡的灰影,融入眼下的青黑中,这人休息的不好。
于澄微蹙眉,想提醒这人好好休息,但又想到往日提醒了这人也还是依然固我,冰冷固执的模样,还是压下了要出口的话。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和惠研完全没什么共同之处的人,告诉他,他是她。
其实一开始于澄很想笑,但从对方看似平静的语气中,他知道也许这是真的,现在知道了,对于卓昱越发不知该如何了,他是他前世的妻子,但现在却完全无法将他们当做同一个人。
休息室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于澄心中微动,但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
也许是发现于澄的视线,于卓昱颤了颤睫毛,将手中的一份资料甩给于澄。
接过资料,于澄为掩饰失态便拿起翻看。
这剧本一样是小投资,甚至导演栏上卜乐的名字更加陌生,看着也知道是小投资电影,在一翻看内容,这是一部恐怖电影。
这并不是一个好题材,至少在这个国家,恐怖类几乎是被人诟病的,口碑相当差,只有国外的恐怖类才被极为推崇。
但能被于卓昱选中,于澄相信必然有些独特之处,便也没急急甩开。
这剧本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大致内容,也不能完全算恐怖类,应该是惊悚侦探类。
主要是讲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警官莫南连续收到多个可怕的恶性杀人事件,而这些事件牵扯到一桩桩年轻男性,这些男性都有同样的特征,就是青年俊美,但却死相无比凄惨。
似乎为了故意让人发现破绽,每次罪犯都会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引导警官们。
这嚣张的做派,让警官头痛也窝火,一次次被这罪犯戏耍。
直到这位年轻警官莫南的到来,才一点点剖析出了踪迹,甚至找到了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