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青年在京中反而难以出头,到了地方上却能多出成绩,等自身有了积累后再回到京城,上面有人扶持,立足根基却是不难了。
他未来岳家本是清正之家,相中唐春嵘也是看中他身后的资源和未来前景,虽说他目前根基浅薄,然而于京中也不是毫无背景,无论是荣升为镇国候府的姚家还是与皇商容家的密切关系,更甚至不在朝为官的威武将军,那也不是疏忽的力量,即使那场战斗已过去这么些年,可京中依旧有人记得当年威武将军的赫赫凶名,许多人难以接受的是,这样一个令敌人都闻风丧胆的煞神居然在战事一结束就解甲归田回家种地去了,然而也正因此常常让当今念念不忘,时常会提起。
当然这也是在唐春嵘跟那家哥儿确实有感情产生在先,才有这一场亲事,否则唐春明也不同意他弟弟当真为了前程汲汲营营,反而丧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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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唐春嵘迎亲之日,当初酒坊成立之时,唐春明就与李峰商量过,将他们四成的份子中拿出一成的利润交由唐春嵘使用,这一笔银子唐春明一直帮他留着没有动用,之前的科考包括出去游历都没有动用到,现在拿出来正适合。
这一大笔银子拿出来,无论是王英还是唐春嵘都不肯接受,实在太超出他们的意料,知道唐春明这些年挣了不少银子,可对具体的数字也是不得而知的,就是里正等人知道得也不详尽,毕竟两人在酒坊外还有其他诸多收入。
唐春明却不管,把一大把银票塞进唐春嵘手中,说:“原本想在县城里买座大宅子送给你们的,可既然阿母先买了,我这里也用不上了,干脆还是给银票实在些,再说你不是要被派官么,到了外面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的是,总不能要银子使时问你哥儿要吧。”
“听你哥哥的吧,你可跟我不一样,我用你哥的银子没人会笑话,可你往后接触的可都是官场中人,真要囊中羞涩未免会被人瞧不起,自己也立不起来。”李峰在边上也帮着劝着,话语中未免带上了打趣的意味,这才让从容的唐春嵘面上也露出些许羞意,觉得与哥夫相比,自己的脸皮还是嫌嫩了点,要是他哪天也能像哥夫一样说花哥儿的银子不怕被人笑话,才能与哥夫相比,到那天自己与夫郎的感情,也会如哥哥跟哥夫一般吧。这几年亲见,他越发羡慕两人之间的感情,却也知道这样一份感情多么难得。
王英叹了口气,继子对他儿子的心意,不比那些同父同母的兄弟来得浅,儿子有如今的一切,与他夫夫不无关联,京中那些势力无不是冲着两人才会出手帮扶阿嵘,这帮银子拿出来,想必继子夫夫也是早考虑好的,因此也劝道:“既然是你哥跟哥夫的心意,阿嵘你就不要推辞了,往后要记住才好。”
“那是定然!”唐春嵘当即正色说道,才接过那叠银票,唐春明和李峰在原来那笔银子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些,凑足了整整五万两,这便是大户人家,也非轻易能拿得出来的。唐春嵘心知,虽然他努力到了这一地步,但想要帮上哥哥跟哥夫很难,不过他把目光放到了几个侄子身上,往后两户人家定要守望相助长长久久下去才是。
因为对方的官家体面,成亲之所就放在了县城里王英为儿子购置的宅子里,这也是王英希望不要堕了儿子的面子让对方人家小瞧了去,所以拿了积蓄购置了这座三进的宅院,里面添上了奴仆。至于王英自己,却还是愿意回到乡村里过日子的,他种了一辈子的地,真让他住进了城里反而让他不知要做什么了。对于儿么,王英也未像别人家一样要拴在自己身边侍候着,对他来说还是儿子来得重要,儿么能将儿子照顾好就行了,早点让他抱上孙子才是。
这天相熟的人家都聚在了县城里。
里正一家包括承祖承宗兄弟还有嫁在镇里的哥儿夫夫,张秀一家,张长明王莫一家,还有六叔等村里要好的人家都一早就来了,早去了定州府的滕煜也早早赶回来帮忙了,他的酒楼开遍了许多地方,人越发地忙碌。
承宗却未他哥哥和唐春嵘一般参加了春闺,他才在上一年的秋试中得中举人头衔,而且名次颇为靠后,他自己都觉得能有这个结果颇不容易,他自认天赋不如大哥高,又不想一心进官场进取,于是得中举人后索性进了县学里,偶尔回到村里的学堂授授课,督促督促村里的学子。这一结果里正夫夫也很为满意,两个儿子总算有一个能留在他们身边,将来掌管家里的家业和村里的事务,与兄长互相扶持,将来也会过得非常顺遂。
张秀如愿地挺起了大肚子,万事有子足,早请何老帮着把了脉,说这一胎是个小哥儿,可把他乐坏了,大毛二毛看着他们阿母阿爹欢喜的样子眼神都变得诡异起来了,这个最小的弟弟他们可以当儿子养了。
大毛是从县学赶来的,他已是秀才身份,倒是二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偏向习武,几年过去功力增长不少,等再过上两年便要依照李峰的建议去军营锻炼了。所以张秀这一胎对他们夫夫来说来得非常凑巧,两个儿子都先后离了身边出去闯荡,正好送来一个小哥儿让他们不会显得寂寞。